。”
新棠闻弦歌而知雅意,好听的话张口就来,“殿下真是这世上顶顶好的主子。”
殿下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主了,但应急不想听她说话了。
新棠悄悄抬起眼,门口站着的人不知道何时走了,慢吞吞的关上门之后,兔子一样的蹿了回去,这偏殿跟宫女所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干燥又温暖。
不管这个太子把她绑到身边是何居心,她都打算既来之则安之,先住够本儿了再说。
前庭那里,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跨过庭院,匆匆往内庭走,路上的宫人遇见他停下来叫一声缓公公,可见是极有体面的。
只是他刚刚转过垂花拱门,旁边便伸出来一双脚,他一不留神,摔了个狗吃屎,“哎哟,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暗自你缓爷爷我,看我不......”话还没说完,眼前就出现了应急的脸。
应缓一见是他,也不叫了,麻利儿的从地上爬起来掸掸衣服上的灰,嘻嘻的凑到跟前,“我说假脸,这么久没见,就送我这么大一份礼啊。”
应急和应缓是太子的贴身侍从,应急平日里负责承安宫内务,应缓专管人,两人都是这承安宫里除了太子之外的头一号人物。
应急和应缓的性子南辕北辙,应缓觉得他没有人气儿,私底下都叫他假脸,应急也不恼,平平的说了一声,“殿下要见你。”
应缓告了假出宫,今日刚刚回来,本来就要去太子跟前回话的。只是到了行安殿之后,却见书房外立着个脸生的宫女,那宫女身姿窈窕,宽大的宫装竟被她穿出了袅袅婷婷的味道,应缓抬胳膊撞了撞应急,示意他看过去,“这宫女什么来头?”
应急冷笑,“还是多Cao心下你自己吧。”
.....
书房内,太子正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经史策论和兵书战记,应缓进来的时候,太子手边已经堆起了厚厚的一沓手稿,全是手绘的战场地形和排兵布阵的纸上沙盘图,从太子娴熟的笔法来看,这些事情显然不是第一次做了。
太子是有大志向的,应缓一早就明白,遂收敛了目光,静静的伫立在一侧。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太子从来只看水利农桑、诗词游记,与治国有关的兵法策论是万万不能也不可能会出现在承安宫的,建安帝明里暗里透出来的意思是压根没打算让太子即位,满朝上下没有人敢触这个逆鳞。
太子最是孝顺不过了,万万不会违抗建安帝的旨意。
因此应缓见太子放下笔之后,麻利儿的把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妥善收好,打开了最后一排书架侧边的暗格,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放了进去。
暗格内别有洞天,里面的藏书比外面的书架多出几倍不止,一眼过去,全是治国策论,兵法要术,甚至连帝王心术都有。这些都是足以让建安帝忌惮的东西,应缓细致的合上暗格,又试探的推了推,确定了无痕迹之后才作罢。
“左虞那边的情况如何?”
左虞是临安王世子,临安王左其奉命驻守南边,留下世子在京中为质,近年临安王身体一年不如不一年,南边黎族渐渐开始不安分,建安帝有意让临安王回京荣养,下旨左虞前去镇守。
应缓前阵子明面上告假出宫,实际上是奉太子的命令和左虞见面。
“回殿下,奴才已经把信当面交给了世子,世子说......”应缓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世子说,他要好好立功,将来回京给殿下搭把手。还有老王爷......老王爷说,只要殿下您不行差踏错,这南岐的储君的位置谁也夺不走。”
太子听完,嘴角浅浅的勾了勾,复又冷了下来,临安王常年在外,还是不太了解京中的形势,眼下这种情况,岂是他不行差踏错就能全得了大局的,这宫里宫外等着要他命的人都排到几千里外了。
太子望着墙上的白虎出神,过了好一会儿,突然说了句,“前庭的花草你不必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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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缓被打了二十下板子,扶着腰慢吞吞的挪到行安殿外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很冤,出宫之前明明就让衣砚帮他好好看着那些花啊草的,谁知道衣砚去了,这个叫新棠的宫女却拔了尖儿。
随手指了一个太监过来问话,“把这两天发生和事给你爷爷说说。”这个太监刚巧是那天拖人的那两个太监之一,一五一十的把当天的场景说了出来。
应缓站在远处暗暗观察了一会儿,心中冷笑,宜春宫真是好打算,不放过一丝一毫往殿下身边安钉子的机会。
第3章?
太子尚未大婚,平素不与人应酬,因此承安宫的人是最少的。
一个萝卜一个坑,外人想插钉子进来难上加难,贵妃的动作这么迅速,要说不是时时刻刻盯着这边的动静,打死他都不信。
应缓找应急商量这件事的时候,应急警告他不要自作主张,“殿下自有安排。”被应缓说烦了,他就板着脸,“承安宫的规矩在这里,该怎么办差就怎么办,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