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长她处幼,你还没定亲,她倒先定了,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丫鬟们都在外面守着,一个都不敢进来。
老年女娘哭泣的声音悲凉尖利,偏偏还要压着声音哭,不敢让人听见,听起来越发显得可怜。
“嬷嬷莫哭了。”符雪拿帕子擦了擦自己nai嬷嬷的脸庞,红着眼眶哑着声音说道:“现在这个样子,还有谁肯为我张罗?再说,我本就不是符家的人,他们肯将我养大已是恩情,别的再不能求了。”
“小姐啊!”黄嬷嬷见符雪小小年纪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心中更是悲伤,“你父乃是忠宁伯,母亲是符家嫡长小姐,你再怎么说也是伯府千金,符家的外甥女,怎么能那么对你?不行,老身得写信给你母亲。”
符雪拦住她,低声说道:“母亲已是别人家的人,嬷嬷不必再折腾。再说我父亲,他若心中真有我,早令人将我接回家,那会让我在这里。”
符雪说着叹了口气,“无论是何身份,我现今不过是戎谨候府上的养女,比庶女不如,有什么资格去争强好胜?”
“小姐切莫这么说。”黄嬷嬷哭完,拿帕子抹着眼睛说道:“这不是马上春兰祭了么?凭小姐的人品才华,在春兰祭上脱颖而出并非难事。”
符雪沉默片刻,说道:“帝都杰出的淑女何其多,哪怕抛开家世,我在其中也不算什么。”
黄嬷嬷一听她这么说,急了,从旁边拿过妆奁,立起里头的银镜,“小姐,你瞧瞧,你这人品才貌,什么叫不算什么?”
符雪看了一眼,她正值十五,皮肤光洁白皙,眼睛黑亮,眉不描而翠,唇不点而朱,确实是难得的美人。
范溪未回来之前,她在整个交际圈容貌都是出名的好。范溪一回来,她皮肤不若范溪白,五官没她Jing致大气,连个头都矮几分,自然被衬得不如何。
两人日日在一道上课,符雪嘴上不说,心里多少有些自厌。
黄嬷嬷不知她心思,尤自道:“就你这容貌,嫁谁嫁不得?”
符雪敏锐地听出了她的画外音,微微皱眉道:“嬷嬷有话不妨直说。”
黄嬷嬷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声音里满是怜惜,“那嬷嬷便直说了?”
符雪点头。
黄嬷嬷压低声音,“小姐,现在这种情你要么高嫁,要么低嫁,跟戎谨侯府相当的人家,你恐怕很难了。那范溪,侯爷那么宠她,也只能叫她嫁个嫡次子,后头连爵位都捞不着。”
别看公府的名头多好听,爵位都由嫡长子继承,嫡次子日后能分得的,不过是几分薄产。
这一代总过得去,生了儿孙,子子孙孙,以后还不知要靠什么过活。
符雪摇头,红唇吐出几分冷笑,道:“她回来才几年?嫁去那公府侯府当当家夫人,她还有些不够格。”
“这话正是,真论起实惠来,小姐的婚事未必比她差。”黄嬷嬷小声道:“小姐若要低嫁,那新科进士,官宦人家,各府世家,虽差咱府上一两成,有侯府做后盾,有你几位兄长看顾,对方家里定拿你当少nainai供着,日子慢慢过下去也差不了。“
符雪并不想嫁去那等人家,她从小在侯府里长大,锦衣玉食地供着,这些事情见得多。
那等人家家族差一些,事情可一点都不少,娶妻纳妾,家里婆婆端着,妯娌一大堆,且五亲六戚,七姑八姨,人际尤为复杂。
低一等的家族还不一定有他们那么要脸面,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符雪垂着眉,“嬷嬷,我不想嫁那等人家。”
黄嬷嬷低声,“若不想嫁那等人家,只能往上头走了。”
符雪心中一跳,手指在底下绞紧帕子,声音又低了几分,“往上头走是往哪走?”
黄嬷嬷低声道:“皇宫皇子府。”
“这怎么成?!”符雪唬了一跳,站起来,像被蛇咬了一般连连后退,“我们这等人家出生的女子,若不能为正,难不成要自甘堕.落为妾?!”
“我的小姐哎——”黄嬷嬷忙强拉着她坐下,“小声些小声些,嬷嬷还会害你不成?又不叫你现在去,只是将事情跟你说道说道。”
符雪满腹狐疑地坐下,摆摆手,“这招不成。”
“你听老身说。”黄嬷嬷低声道:“这年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府侯府肯定很难嫁的进去了,若嫁得进去,我们今日也不必说这番话。”
符雪点头,这情况她自也知晓,纵使她有手段令哪个年轻公子恋慕她,没有双方家里点头,她真想成事也难。
“明年不是又到了大选之年么?老身觉着小姐大可以去大选。”黄嬷嬷低声,“只要府里一日不公开说出小姐的身份,小姐便是侯府之女。身份够了,官家绝不会将你赐给人家做妾。你一旦选上,无论是做皇子妃、皇子侧妃或女官,都是有品阶之人。”
“当选皇子妃何其不易!三、四皇子已成婚,五皇子今年方十四,六皇子十三,纵明年,我年纪那样大,也匹配不得。侧妃、女官说得好听,进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