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宵禁时间未到,一家人尚且来得及喘口气。
范溪深呼吸,喟叹:“出来后,喘气都容易了些。”
范远瞻摸摸她脑袋,“是大兄没本事,这样晚方带你们出来。”
范溪朝他笑了笑,“这才几日,大兄便带我们出来了。不晚。”
安娘忧心,“我们就这么出来,他若是下绊子该如何?”
“怎会?”范远瞻安抚他娘,“前两日我手里收集到了他贪污粮草的证据,他若敢告我,我便用此证据送他入大牢。他贪墨良多,若被抓住了,杀头都是小事。”
安娘一愣,“这么容易揪住他把柄,该不会别人亦能揪住罢?”
范远瞻道:“娘不必忧心,他先前喝醉了,透了口风,才好查,别人我不知,不过想揪住他马脚不容易。退一万步,纵使他被揪住了,大不了便是杀头罪名,不至于牵连到我们。”
范溪在一旁若有所思。
一家人订了相邻的两间房,说了会话,范远瞻回隔壁房,告诉母亲与妹妹,有事喊他一声,他就在隔壁。
安娘应声,真睡下来,却有些难以入眠。
范溪心大,没一会就睡着了,半夜起夜时,察觉到她娘还未睡,不由嘟囔,“娘,你怎么还未睡?”
安娘轻轻拍拍她的背,“就睡了,溪儿你先睡罢。”
范溪含糊应一声,猜测她今日受冲击颇大,一时缓不过来,于是抱着她娘的胳膊,蹭了蹭,很快又睡了。
安娘挨着女儿,心里叹口气,说不得这次出来还是好事,撕破了脸,日后便不必瞧人眼色了,就是儿子们若背上这名声,日后怕受影响。
第二日一大早,范远瞻先行起来,去喂过驴买回早点之后,过来敲范溪她们的门。
范溪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过来开门,“大兄。”
“昨日睡得可好?娘可醒了?出来用早点。”
安娘正在梳头,闻言略扬声,“起了,马上便来。”
母子三人收拾好东西,出来用早饭。
客栈人不多,稀稀拉拉,范远瞻去跟客栈掌柜说了声,请对方帮忙看一下他们的驴车与车上东西,掌柜应下。
他们用过早饭,范远瞻带着他们往外走。
范溪问:“大兄,我们现下要去做甚?”
“买个院子安顿下来。”范远瞻带着他们穿过巷子,沿着街道来到一家牙行前,“我找人带我们去瞧瞧近来有无甚好房子卖。”
范溪与安娘跟在他背后,范远瞻进去,伸手叩叩柜台那张大木桌子。
木桌后一个三十上下的白皙男人闻言抬头,未语先笑,“瞻之来了?”
“重锦兄。”范远瞻拱拱手,“这回要劳你介绍间屋子。”
“好说好说。”桓重锦立即放下账册,扬声唤,“阿笠,你出来守店。”
“哎。”里头有人应了一声,接着一个高大黝黑的青年跑出来,“掌柜要出去?”
“带我兄弟去瞧瞧屋子,下午我要是未归,你便自行关店罢。”
阿笠应了声,桓重锦从柜台里头取出一大串钥匙,而后转出来,“婶子、瞻之、妹妹,随我来,路不算远,我们走着去?”
范远瞻点头,“走着便成。”
出了铺子,桓重锦道:“我手头目前有五个不错的院子,三个一进,两个两进,我们便顺路,从棠溪路那个两进的院子开始瞧去?”
范远瞻母子三人没意见,安娘温声道:“那便劳烦你。”
“没甚,左右我也要过去瞧瞧。”
他们瞧了一圈,中午去酒家用了饭,下午夕阳落山时方全部瞧完。
桓重锦回头笑道:“今日我手头上的好院子暂且便那么多了,明日我多问问几日,城西那头应当还有不少好院子。”
范远瞻道:“重锦兄且容我们商议一下。”
桓重锦闻言便笑,“应当,你们商议,明日告知我结果亦成。”
说着他想离开,范远瞻请他坐着,笑:“重锦兄不是外人,劳烦你坐着罢,我们若有甚不明之处,还好及时问你。”
桓重锦端详他神色,见他不像瞎客套,便稳当当坐着,顺手给自个倒了杯茶。
范远瞻问:“娘,您可看中了哪间院子?”
安娘略一迟疑,摇摇头。
桓重锦照顾自己人,带他们瞧的都是好院子,五座院子各有好处,价格亦十分喜人,她觉着挑哪座都成,他们现在正是要用钱之处,最好挑一处一进院落,就是不知儿女有甚想法。
范远瞻见她这神色,暂且略过,接着问范溪,“溪儿,你看中哪处?”
范溪看看她大兄,又看看她娘,道:“我喜欢棠溪路那间两进院落,若二兄来了,我们一家刚好够住。若是不成,鹊羽路那座一进院落亦好。”
棠溪路那间两进院落,游廊假山小院样样不缺,院里景致好,后头不远处就是小山头,还近河,住得也舒坦,就是价格略贵,要价两千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