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手不似我利索,莫被人堵到了。”
范积蕴忙点头,“嗯,我知。”
村里头所有人家院子都浅,仿佛六岁孩童身高,兄弟俩身高腿长,略一跨便跨了过去。
范远瞻蹲在牛角娘窗下的拐角,取出火折子,轻轻点燃孔明灯,火苗腾一下燃起来,热气烘得纸童子慢慢往上升,他轻轻伸手推了推,那灯便晃晃悠悠往牛角娘窗前飘去。
范远瞻避在墙角,并不冒头。
见着火光,范积蕴在另一头戳了戳鸡,一群鸡被弄醒了,咕咕地叫着,范积蕴轻轻学了声鸡叫,“喔喔喔——”
几只公鸡立即被带动起来,高亢的鸡叫声瞬时响起,“喔喔喔——”
范积蕴怕被人发觉,忙轻手轻脚跨过院墙往外走,身后鸡还在叫。
范不难家三间卧房,桂娘与牛角娘睡在那头边角,范不难与萍娘睡在这头边角。
他听见鸡叫,疑心有人偷鸡,穿着中衣,悄悄打开房门去看。
不想一出去,就见一女鬼静静飘在他娘窗前,血目红唇,触不及防之下,范不难吓得一声嚎叫,“嗷——”
他跨过门槛的脚顿了一下,囫囵一摔,险些把门牙摔掉。
他被吓得脸色青白,顾不上鸡,手脚并用转身就往家里爬,一下撞到门框上,脑袋嗡一声。
全家被他这动静惊醒,范远瞻也是一惊,手一抖,手中的线放长了些,那灯往范不难那边飘了一下。
范不难刚从撞击中缓过神来,却见女鬼直往他扑来,顿时吓得肝胆俱裂,顿时装得门与墙哐哐作响,几乎夹着腿蹿上了床。
三步并两步,范不难鞋也未脱,直接连滚带爬上了床。
“鬼叫甚?”萍娘刚被他吵醒,还未明白外头发生了何事,却觉身下一阵shi热,还伴着尿sao味,顿时一声惊叫,又推又打,“要死!你作何爬床上尿?!”
她转头方发觉自个相公浑身打着抖,身下还在淅淅沥沥地接着尿。
范不难牙齿咯咯作响,虚弱得几乎说不上话来,“鬼,鬼在,在外头。”
萍娘浑身打了个哆嗦,她素日胆大,此时却被吓得浑身僵直,从窗口望去,依稀能望见外头的火光。
“啊——”她一声尖叫,顾不上被窝里的尿,与范不难一道将被子一拉,窝在床上发抖。
牛角娘人老觉浅,一下被外头的动静吵醒了,她不明所以,皱着眉,正想出去斥责儿子儿媳半夜还在嚷嚷,却不想刚一下床,床前一个白衣女鬼睁着一双血目正静静瞧她。
外头一片漆黑,这女鬼的模样却格外清晰,牛角娘一下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呆怔在原处,双耳只听胸腔里一颗心跳得吓人。
过了好几息,她方回过神来,慌慌张张转身想往床上躲,却布放一下撞上床脚,“砰”一声整个床都摇起来。
范远瞻正在外头凝神听里头动静,听动静知晓她醒了,拽拽手中的绳子,灯笼飘上又飘下。
牛角娘见这女鬼上上下下飞蹿,仿佛要夺门而入,瞬间吓得“啊——”一声叫起来,整个人往床上爬。
身后那女鬼还在飘动,她禁不住尖声哭起来,又哭又嚎。
与她同床的桂娘被祖母动静闹醒,转头却见一白衣女鬼,叫都未叫出来,双眼一翻便昏迷过去。
村里其他人都住得近,听到动静,许多人忙走出来看,还未走到牛角娘家,便见她窗下有个白影,模样清晰异常。
于是,这夜,无数人被吓得嚎叫起来,一时,大人嚎叫声,小孩哭声,狗叫声,无数声音混杂一起。
范远瞻亦没料到事情闹得那样大,他忙扯着绳子,将灯笼拉到近前,用瓦片将火压灭,又将灯笼团起来,迅速压成一小团握在手里拽着。
跑出来的人远远瞧着,亦不知墙角还有一蹲着的人,只见那白衣女鬼一个疾飞便消失在墙角,隐没而去,顿时吓得更惨。
无数人跑动起来,人心惶惶。
范远瞻趁机悄悄跨出范不难家院墙,沿小路往家赶。
范积蕴就在家里候着,一见他回来,紧张叫道:“大兄。”
“无碍,莫慌。”范远瞻说道,与范积蕴一道回厨房,从水缸里舀了一点水泼在锅里,而后将手中拽着的灯笼团点起火塞进灶膛,一把火烧了。
他望着弟弟紧张的脸,轻声道:“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可知晓?”
范积蕴忙点头。
兄弟俩烧完东西,范远瞻特地将灰捅入灶膛下的灰堆里,与以前烧出的灰混在一起,这下便彻底瞧不见烧东西的痕迹了。
范积蕴松口气,他兄长拍拍他肩膀,带头往外走,“睡罢。”
“哎。”范积蕴用力一点头,跟在他屁股后头回了房。
第二日一大早,村里沸沸扬扬,许多人在树下吃早饭时,都在说昨日闹鬼之事。
许多人信誓旦旦,昨日瞧见一女鬼飘在牛角娘窗前,Yin森森盯着她。
“你家离得那样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