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广常这小子,好家伙,竟然袍子一撩,就给她跪下了!
江婺今天第二次惊呆了!
就在她惊得不知道怎么反应的时候,广常低着头,沉声道:“您是我打晕的,与主子无关,您若是心里有气,还请冲着我来,要打要骂,我绝无怨言。”
江婺又惊又急,“我什么时候说要打你骂你了啊……”虽然是想过骂两句,可是她还没开始骂呢,他怎么就跪下了!而且就是她真的骂了,他也不至于跪下啊!古代人不是很讲究“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吗!
她赶紧伸手去扶他:“你快起来吧,跪什么跪啊!”
广常却不动如山,声音更沉凝了一些:“只是主子年幼,尚离不开您的教导,还请您千万莫要负气,抛下他不管。”
她这才明白广常是为了无殃跪下求她的,这倒是一片忠心。且说无殃年幼离不开她的教导,看来是把她当做长辈或是老师一样的尊敬了,怪不得他一直对她用敬语。
明白过来,江婺也没话可说了,也不想骂他了,当然也不想扶他了。
因为他跟无殃一样,压根儿不认为打晕她这种行为是错的!让她顿时有种跟一块石头生气,而石头不知所谓的无力感。果真是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下人,这两个孩子都一样地让她发不出脾气来。
江婺憋着气站了一会儿,看他还低着头直挺挺地跪在那里,就没好气道:“还不起来,你膝盖就不疼!”
广常抬头看她:“您不生气了”
江婺:“我……”我当然生气啊,你们压根儿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可是看看这少年大有她一说还生气就长跪不起的架势,这鹅卵石道凹凸不平的,怕他把膝盖跪青了,她只好无力地摆摆手,“行了行了我不气了,你赶紧起来吧!”
广常这才站起来,抬眼看到她眉间紧蹙,满脸疲倦,也皱了眉:“您今日看起来格外困倦。”
“还不是给你们气的。”江婺能不困吗,她加班加点,结果才睡了几分钟啊,又过来给他们气了一顿。她就闭着眼睛哼了一声,抬手抚了抚隐隐作痛的脑袋。
夏衫轻薄,她手一抬起来,素净的衣袖就滑下去,露出一段纤细洁白的手臂,广常忙低下了头,不敢多看。
低了头却又觉着有她手腕上有些什么,他不禁将视线移回去,就见她雪白的腕子上系了一块儿极其罕见的墨玉。
那墨玉难得这样纯粹,色重质腻,在日头下竟好似反射出五彩的微光,反衬着她的手臂越发的白。他一时不由得看晃了眼。
江婺睁开眼来,顺着她的视线一看,心里一突,连忙放下手。轻软的布料垂下来,遮住了细白的手臂,也遮住了那块玉石。
广常才回过神来,忙低了头,脸上却不由自主地红了。他竟看一个女子的手臂看到愣神,太失礼了……
江婺甩了甩袖子,“算了,我也不骂你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是。”广常应了,稍作迟疑,又关怀了一句:“您快回去歇着吧,别累着了。”
江婺倒真的是很困了,准备回去睡一觉,这次不管无殃怎么拦着她,她都要睡,眼皮子撑不住了嗷。
江婺回去的时候,无殃已经又重新坐在那里看书了,还挺认真的。广常是跟她前后脚进去的,进去就手脚利落地收拾了,提着食盒转身出去。
江婺等他走了,就跟无殃说一句:“你这个小奴才对你还挺上心。”
无殃拿着那书看了许久也不翻页,半晌才头也不抬地回一句:“他不是奴才。”
江婺就“咦”了一声,“他不是专门来伺候你的小奴才吗,那他是谁?”
“他是……”说了两个字,他才回过神来,她是在套他的话呢。他就抿了抿唇,继续低头看书,不说话了。
江婺追问了几句,见他就是不说话,顿时好气哦。她往床上一躺,道:“罢了,你既不与我说话,我也懒得理你,我睡了。”
无殃见此顿时急了,再也装不下去看书了,忙过来抓住她说:“不能睡。”声音软软地又带了一点儿祈求的意味,“你今日才来,一睡,又要下月才见得到你……”
江婺推开他的手,已经闭上了眼睛,一边咕哝道:“别闹,我真的好困。”然后掀起薄被盖住了自己。
无殃见她执意要睡,又看她确实满脸疲惫,只好不吵她了。
只是心里到底万分不舍,今日才来,没与他说上几句话,又要走了。一时也无心回去看书写字,就坐在床边看着她沉沉睡过去,等着她离去。
只是看着等着,过了好久,她竟然还在。他眨了眨乌黑的眼睛,眼里先是有些不解,继而转头看看窗外的艳阳,又有些恍然,原来是这样……
正有些失而复得的心喜,却见她朝外翻了个身,眼睛迷迷瞪瞪地睁开来,看见他,就说了一句:“无殃,你也困了么,来跟姐姐午睡吧……”
说完伸手搂过他的脖子,他一愣,就跟着躺到了床上,继而又被她盖了被子,搂着他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