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广常就住在大门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注意到,有了他守着,无殃才没有这样担惊受怕。这说明无殃十分信任广常,这并不像一般主仆或是初识的人之间的信任。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歪头打量广常一眼,他正低着头,垂手站立在她左后方,低眉顺眼,面无表情的样子,可不就是一个话不多说却忠心耿耿的护卫?
她迟疑了一下,开口问:“广常,我可否问你一句……”
一句话没说完,厚重的门外突然传来了动静,她一愣,就没往下说。却听得门外有两个仆妇战战兢兢的声音,具体说了什么,却听得不太清,倒是一个年纪听着还小的女孩子突地高声厉喝了一句:“老东西!谁给你们的胆子,竟连我也敢拦!还不把门打开,可是活腻歪了?!”
然后便是啪地一声,鞭子甩在谁身上的清晰声响,那人便凄厉地尖叫一声。
江婺听着这道鞭声,脸色突然发白了,因为她想起了曾经无殃身上也经常有鞭子抽打出来的痕迹,多半是这个女孩做的恶……天啊!
她还愣在那里,广常已经一把抓住了她往回带。他走得飞快,一言不发,脸色沉沉的。
江婺心里想着,无殃难得安生过了一段时间,怎么现在又来了!怎么办?她心里一时很乱,不知道怎么反应,只好跟着他往回走。说是走,她差不多一路小跑了。
一路回到无殃房间,她都冒了汗,却满心着急顾不上擦。
无殃已经迎出来,抿着唇,却不见有什么慌乱的样子,反而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让她在里面待着不要出来。江婺点点头,担忧地看着他走出去。
广常关紧了门,却不出去,怕是无殃还是担心她冲动,吩咐过让广常看着她。不过江婺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她出去了才会引来真正的麻烦。
于是赶紧小声地对广常说:“你放心,我不会出去的。你快出去帮帮无殃吧,如果他又要挨打,你好歹……”好歹帮他分担一下,别让他被打得这么惨啊!
可是这话她又说不出口,广常也是人,怎么能让他主动挨打呢。
她就换了个说法:“你不是会武吗,你力气这么大,能不能暗中做些手脚,让她离开?”她也是急了,想起了电视剧里会武的人不都能以石子花叶做暗器,伤人于无形嘛!
广常浓黑的眉毛皱着,好像在思考她的话,半晌点点头,江婺见此松了一口气。然后就见他靠近一步,突然抬手,她有些疑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后颈一痛。
昏过去之前她心里直骂,广常你好样的,竟然敢打晕我,看我以后还对你这么好!
广常赶紧接住她软倒的身子,轻轻放到了床上,虽然知道她听不到,还是小声说了一句:“是殿下吩咐的,您……莫要怨怪我。”
说罢拉过薄衾将她盖住,转身快步出了门。
第29章 谁错
守门的两个嬷嬷如何拦得住这个暴虐跋扈的十一公主, 稍多说一句,就是皮开rou绽的下场, 最后为了小命, 还是战战兢兢地打开了大门。
“老东西, 早点儿识相, 哪用得着吃这顿苦头!”
十一公主穿着红底勾金线水云纱做的衣裳, 华丽堂皇,玉肌雪肤,手拿的马鞭却叫人胆战心惊,宛如要吃人的小恶魔, 朝着两个不敢再说话的默嬷嬷骂了一句, 便领着人长驱直入。
等她走得看不见了,那挨了打的嬷嬷才敢捂着伤口呸了一声:“好个黑心烂肺的十一公主, 不愧是有娘生没娘养的!”
这可吓死了另一个嬷嬷:“这也是你能诅咒的, 你不想活了!”
那受伤的嬷嬷甩开她的手, 恨道:“有什么不能的!我可不是你,话也不敢多说两句!你也不看看她这个样子,活像个要剥皮吃生rou的恶鬼, 哪里有半点贵为公主的气度, 便是市井里的ji子泼妇都要比她端庄些!”
另一个急得都结巴了:“你你你……你别说了!这些话要被听到了半句, 咱俩可都不用活了!”
这嬷嬷却是被打得狠了, 要趁着没人骂个痛快:“咱们身份低贱, 难道就不是rou长的?鞭子抽在身上不会疼的?早晚恶有恶报, 哪天就失了势、遭了难, 沦落到烟花巷,被磋磨死……”
另一个赶紧脸色惨白地将她死死捂住,再不让她说话了——要命,怎么就碰上这么个不知死活的!
十一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风光无限,随心所欲,哪里知道人家暗地里这样诅咒她。今日天热,她本想多要些冰块拿来玩儿,只是前头皇上吩咐过,她大病了一场,损了好些元气,又是女子,冰块这等寒凉之物不可多碰,淑妃哪儿敢给她领的。
碰了这么个跟头,十一公主焉能不气,直把淑妃连同十公主、八皇子都骂了一遍,只当淑妃连养母的样子都做不出来了,是故意刁难她。
淑妃可冤死了,皇上前些日子就让她好歹尽些养母的责任,管教管教十一公主,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她这才强硬了些。哪想到又被她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