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为抓住她的衣角。
现在,小手也还紧紧抓住她的衣角不放,仿佛抓住他仅存的一点点依靠和信赖。
江婺不忍心直接掰开他,只好覆在他耳边轻轻哄道:“无殃乖,无殃不怕,我很快就回来了……”
哄了一会儿,又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他手才松开了一点。江婺赶紧退开,收拾了脏污的棉花碎衣服出去。
在院子里张望半晌,她才找了跟比较尖锐的木头,在院子东头的桃花树下挖了个浅坑,把这些东西埋了。
下次得带把小铁锹过来才行……
江婺这样想着,直起腰擦了擦汗,就看到上次还是落英缤纷的桃树,现在一片花瓣也没有了,叶子已经长得葱茏,嫩绿间露出许多小桃子,已有两指大小。
这长得也太快了吧?
她心里嘀咕一声,顾不上多想,赶紧去清理了水井,把清理的枯枝败叶就堆到桃花树下,聊做掩饰。然后打出一桶清澈的井水,洗了带来的炉子,捡了些枯枝,放在偏僻的角落烧着。
无殃房内的桌子上,还是有一套青花瓷茶具的,只是江婺来了三次,一次也没见有过热茶。
等水好不容易烧开了,她赶紧把茶具烫洗了一遍,才倒上开水端进屋内。
无殃还是昏迷着。江婺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温度有点高,心道果然。小孩子免疫力本来就低,受伤之后更加容易感冒发烧。所以等开水凉了一些,她就取了一些预防发烧的药物,就着水给他喂下去。
然后她就坐在床边看着他叹气。
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身边没有一个人照顾他,也不知道他以前受伤生病的时候,都是怎么捱过来的。才这么点大,又长得这么好看,放在她们现代家家户户,哪家不是千娇万宠的小宝贝?在这里却吃了这么多苦头……
坐了会儿她突然回神,往次这个时候,那送饭的婆子也该来了,怎么这次迟迟没有听到动静?
皱眉又等了半晌,江婺才明白过来,他们是不打算来了。
把他打成这个样子,又不给吃喝,这是……要他的命?一个小孩子的命?
她不敢置信地眨眨眼睛,心里一阵阵地往下沉,又忍不住有种落泪的冲动,不敢相信小无殃会遭遇这样的命运。为什么?他做错了什么?他一个小孩子,这么小,什么都不懂……
良久她才收起复杂的思绪,取了一包小米出来,抓了几把淘洗干净。仍旧放在炉子里,加水慢慢煮着。
***
若从高空俯瞰,就能看到这处院落虽荒芜,占地却极大,只是显得空荡荡。且着院落并非独立,外面仍有数不清的楼宇殿室、亭台楼阁、假山曲水、花园河池。只是别处都是姹紫嫣红开遍,又有侍婢奴仆勤快打扫,并不像此处冷清。
而在这重重楼阁殿宇的中心,一处宫殿拔地而起,巍峨壮丽,金碧辉煌,正是那天下集权、掌断生死、至高无上之处。
此时殿内静悄悄,只有男人伏案批阅的轻微声响。半晌,他停笔,说了一句:“今儿个早上,那边又闹起来了?”
此处只他一人,这话倒像自言自语一般。
可偏在他说完这话后,一个黑衣人便悄无声息出现,跪在他案前,语气恭敬而无甚起伏:“是。”
他放下笔杆,拿起桌旁黄底描金钩藤纹茶杯,轻啜一口,才语气冷淡地问:“怎么回事?”
“禀皇上。今日早晨十一公主在淑妃处受了委屈,心中不痛快,早膳后便带了六皇子、七皇子、九公主、十二公主去那边发泄了一顿。”
皇上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闭了眼问:“伤得重吗?”
暗卫如实禀报:“九殿下受到几位的拳打脚踢,更兼被十一公主拿马鞭抽打一顿,已然皮开rou绽,血rou模糊,昏死在院中。”
一声响动,茶杯被搁在御桌上,皇上面色沉了些,显出天家威严。
暗卫低着头跪着,一声也不敢吭。
良久,皇上缓缓出了口气,面上又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晚上拿些药给他敷上,别让他死了。”
“是。”
暗卫应了一声,确定皇上没有其他吩咐,便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隐匿在暗处。
***
这边江婺熬好粥,已经忙出了一身汗。
她一边心里嘀咕之前还挺冷的啊怎么才两周就这么热,一边打凉水洗了洗手脸,才把熬得软软的小米粥倒出来,端进房里去。
这也亏得她上周误打误撞得了几千块,想着无殃这边简陋,看见什么都买了些,才有这么齐全的物件,不然这里碗都没有一只,唉。
小小的孩子还是昏迷这趴在床上,身上全是伤,可怜极了。江婺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的迹象,心下稍安,慢慢吹凉了粥,一口一口地喂他。
刚喂了两口,他就醒来了。
虽然脸色苍白,整个人虚弱地厉害,只是乌黑漂亮的眼睛里透出了几分亮光,显然看到她是高兴的,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