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何攻击,就是不松手。
眼瞅错事就要铸成,顾玲玲也不顾上是否指尖血和香灰完全融合,手一挥,香炉中的香灰就倾泻而出,被Yin风这么一吹,飘飘洒洒的弄了一屋。
香灰一出,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没了厉鬼的怪叫,没了屋主的挣扎,更没了蚀骨阁众人的援救。
顾玲玲目光快速的在香灰中寻找,直到那抹诡异的红色出现,顾玲玲眼神一亮,想要上前一步,但是又停住。
“趁着错事还未铸成,你停手还有一线生机。”
顾玲玲冲着红衣厉鬼说道。
“错事?生机?我看这位大师是说错了吧。明明是他们杀了我,我不过是因果报应,来躲回他们所欠我的命而已。”
香灰中的厉鬼没了恐怖的模样,头发散在脸庞,露出一张温润秀丽的脸,除了有些苍白之外,和之前见到的狰狞可怖截然不同。
“人鬼殊途,各有各的法则。你已死,不管进没进地府,地府的名册上总有你一个,鬼魂杀人,不管有多大的冤仇,这些人命都要记在你身上,成为你的罪孽。轻则沦入畜生道,不得善终,重则下入地狱,永世承受地狱之苦,不得超生。他们该死,我不为他开脱,我只问你一句,为了他们搭上自己的生生世世,值吗?”
“值?可我这条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没了吗?你知道我看着他装模作样开解我的父母,我心中是何等难过痛苦,看着他晚上和小妾笑语晏晏,又是何等的不甘。”
“你以为你堕入地狱,你父母就能安心了吗。难道入了地狱你就能甘心吗。”
厉鬼生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既没有多少害人之心,也并无多少主见。在头七的时候通过小妾的指尖血见到自己死亡的真相,一股怒意就升腾了起来,心中只想着要报仇。
现在被顾玲玲用香灰问灵,又神智恢复,一时悲愤交加,悲戚的问道。
“大师可能为我做主?”
她化为厉鬼的时间不长,还保存着活人的心思,报仇是一方面,自己以后投胎又是一方面。
“你放心,我说过,各有各的法则,他们活着就逃不过世间法则,报官府,杀人偿命。而他们死了,更有地府等着,到时候,你告到阎王哪里,他们还是逃不掉。”
用这等冰冷的法则解释,顾玲玲也没有办法,她知道枉死之人的冤屈,可是为了不让本就冤屈的亡魂增加罪孽,也只有这个办法。
好在厉鬼只是新鬼,不然等到沾染上了人命,或者怨气坚定,那么这个办法就失效了。
若是其他阁来,怨气能超度的超度,不能超度的也只能打散了事,可是顾玲玲他们并没有这种能力,只能想到这个折中的办法,既能保住众人的性命,又能安抚亡魂。
香灰突然消散,顾玲玲一睁眼,屋内烛火摇曳,男童神色不明的看着自己,透亮的黑眸中倒映着跳动的烛火,连同他的眼睛也一起缥缈起来。
而同伴们则或躺或坐在地上,还是刚才的模样,只是厉鬼已经不见,屋主一脸惊恐的跌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着气。
顾玲玲低头看了看地上被自己洒落的香火,踩了上去。
其实她大可不必用这样激烈的方式问灵,按照他们的原来的程序,只要点上几只招魂香,然后招来鬼魂在香炉上写出自己的遗愿。
只是情况紧急,何况发妻已化为厉鬼,顾玲玲只能用之恶补过的业务手段来搏一把了。
不过看来是成功了。
男童轻轻的眨了一下眼,小手在虚空中一握,顾玲玲身后那道用灵力结出,发着暗光的符咒就消散在了空中。
“谢谢大师的救命之恩,谢谢大师的救命之恩。”
屋主以为厉鬼已化为虚无,跪在地上冲着众人磕头,只有顾玲玲稍微一躲,躲去了屋主的大礼。
七日之后的一场大雨,一座新坟被冲毁,棺椁大开,里面那个据说是暴病而亡的女子则是满脸的乌黑,吓得发现尸体的村民赶紧去报了官。
自此,屋主和小妾杀害发妻的事情被曝光于白日之下,当然这都是后话。
从宅子里出来,外面已经天光大亮,没想到几人居然折腾了一夜。
刚才和厉鬼打斗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神情放松下来,众人虽然觉得疲惫不堪,但是脑子里确实极其兴奋。
作为蚀骨阁底层渣渣,他们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处理厉鬼,这种对于他们来说是大案子的除秽。
几人说说笑笑,一脸的兴奋,唯独顾玲玲拖着男童的手走在后面,一言不发。
顾玲玲的手掌有些冰凉,第一次除秽的感觉并不那么好,不止是厉鬼恐怖,还有其中包涵的难测的人心,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男童看了看顾玲玲还有些微微颤抖的手,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和动作。
直到顾玲玲低着头差点撞上一辆驶来的马车,男童嘴角抽搐了几下,别扭的摇了摇顾玲玲的手。
顾玲玲猛然回过神来,一抬头,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