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烬伸了一个懒腰,嘟囔道:“明知,你这种语气很像查岗的女朋友啊。”
“你现在在哪里?”
陈烬笑了:“这句更像了。”
明知冷静几秒后,对陈烬说:“你看看你现在躺在哪里?”
陈烬听了,低下头去摸了摸被子,迷糊道:“奇怪,我家被子怎么不一样了?”
明知:“……”
安静了几秒,陈烬的迷糊劲突然过了,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没有出现明知想象中的惊讶抑或失色,而是漫不经心地讲:“哦,这是贺前的床,我记得他的枕头。”
听见这话,明知顿然无言以对,很想再去洗把脸冷静一下。
过了一阵,他才开口:“你能跟我说一下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你会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醒来?”
陈烬下床,走去把窗帘给拉开,被明亮的阳光刺得微微眯眼,大脑的逻辑条理却很清晰:“可能是他昨晚送我回家,然后我睡着了,他又不知道我住哪里,就只能把我带回家了。”
他转过身来,又走回床边坐下,抓着深绿色的被褥打量了两眼,自言自语道:“贺前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绿色,被子换样不换色,两年前两年后都一样。”
明知睁大双眼:“什么?”
“哦,”陈烬反应过来,不咸不淡地跟他讲,“贺前是我们学校的教授,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男人。”
话音刚落,屏幕那头的明知用指节抵在鼻尖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过了一会,他欲言又止、面有难色地问陈烬:“你没对人家做什么吧?”
陈烬挑眉,看着明知讲:“明知,你还真了解我。”
明知没有出声,摆出一副“那还用讲”的表情。
随后,陈烬很不怀好意地笑笑,给了明知一个浮想联翩的回答:“昨晚什么都没做,接下来就不一定了。”
明知有些嫌弃地白了他一眼,道:“无论是好事坏事,在你做之前,请先把药给吃了。”
陈烬估计是人睡饱了Jing神也好,今天难得爽快没有跟明知打迂回战,直接翻开自己的书包,把装在维生素瓶里的药拿了出来,就着昨天没喝完的半瓶矿泉水给服了下去。
随即朝明知吐舌头做鬼脸:“看,我今天是不是很乖。”
明知欣慰地点了下头,语重心长道:“替我多谢贺先生。”
陈烬乖巧地朝明知挥挥手:“拜拜,我要去找贺先生玩啦。”
明知忍不住道:“你确定,不是去玩贺先生?”
陈烬拧眉看了他一眼,不满道:“哎,怎么把我的潜台词给说出来了?”
说完,他便把视讯给挂断了。
Jing神得到足够给养的陈烬,觉得今早的阳光特别和善,就像贺前一样,让他觉得自己暂时不是白天里一无是处的幽魂。
陈烬从房间里出来,赤脚走在冰凉的瓷砖地板上,走到客厅时,看见刚好从外面提着早餐回来的贺前。
他还没有上班,却也穿得整整齐齐,质感舒适的便服让他看起来比在课堂上要多几分随和;头发没有怎么打理,自然地拢在耳后,几绺较短的碎发随意地垂在额边,看上去倒像个富有艺术气息的生活家。
贺前唇角微扬,对他笑笑:“你醒了?”
陈烬还没说话,他的视线就往下移到了陈烬赤裸的脚上,眼底闪着极轻的不解和无奈,道:“怎么又不穿鞋?”
陈烬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了被他忽视在床边的那一双拖鞋,睁眼说瞎话:“我没看见鞋子。”
贺前把早餐放在餐桌上,与陈烬安静地对视几秒后,经过他的身边,走进他睡的那间卧室,拿着一双拖鞋出来。
他把拖鞋放到陈烬脚边,陈烬却没有动。
贺前静了少时,半跪下去,抬起了陈烬的一只脚,陈烬顺其自然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
看上去很是纯良的陈烬,却总是在做着十分顽劣的事情。
比如现在。
他搭着贺前的肩膀,手指正很不老实地玩着他的耳朵,目光停留在他柔软的发根上,想起了一句莫名其妙的俚语:发根软的男人很老实。
他总觉得这句话不是这样说的,想着想着,人不知不觉走神了。心思正不集中的时候,贺前已经帮他穿好了两只拖鞋,搂着他的腰站了起来,将脸埋进他的肩窝,嘴唇蹭着他的脖颈,飞快地说了一句很低沉的葡语。
“éHoradeTomarumBanho.(你该去洗澡了。)”
说完以后,他就松开了陈烬,走到餐桌边提起早餐进了厨房。
陈烬愣在原地过了一阵,最终结案陈词。
这句话肯定不是这么说的。
陈烬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由头到脚都是贺前洗浴用品的味道。但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与稳重沾边,这皂碱的温厚感只有在贺前身上才能发挥出来。
陈烬出来的时候,餐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早餐,以及放了一杯温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