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对韩沛时,李牧非终还是多一份耐心,
他把韩沛叫到了边上,问他:“你为什么想要算命盘?”
“我想知道我的父母,为什么会这样。”韩沛说。
“你的父母?”听到这里李牧非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下。
“是的,我的家庭,本来还算可以,”韩沛说着环视了一圈这几乎与他家一样的房子:“但是在我七岁那年,父亲突然
得了不名的病症,晕倒之后全身溃烂,送进ICU之后依然很快就去世了。”
韩沛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平常,他似乎竭力在让自己平静地阐述一个已经折磨他无数个日夜的事实。
“母亲在那之后疯了。”想到母亲,韩沛将视线放空,好像如此这般,便可以将自己的心放空一样。“我那时候一边上
学一边照顾母亲,直到两年后,我上学回来,发现母亲……”
韩沛说到这里终于有些颤抖:“母亲失踪了。”
他曾无数次地想,是不是自己当时出门前没有锁好门,才会让母亲失踪,如果他所好了门,如果他没有去上学,那么母
亲现在是不是还在他的身边?这些年来,韩沛自虐一般反反复复地想这件事,让这件事成了韩沛心中的一道好了又揭的
伤疤,看上去没事,一碰却是连脓带血得流。韩沛甚至现在都不敢拿出来向李牧非诉说,他生怕说到这里,便会将脆弱
一览无余地展现在李牧非面前。
“我出去寻找母亲,直到后来,到了佘城,变成了一个乞丐。”
韩沛说完抬头,却看见李牧非的嘴破了:“老师,你的嘴破了。”
韩沛伸手帮李牧非下唇出的血擦掉。
李牧非好像这时才意识到,他居然在听韩沛说这些话的时候把自己的嘴咬破了。
“没关系,大概是天气太干。”李牧非对韩沛说话的时候,将视线不自觉地转向了另一边,似乎在回避韩沛的注视。
“所以老师,我想通过我的命盘,去看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韩沛将他的话题又重新扯了回来。
“韩沛……”李牧非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声:“你知道为什么圈子里不允许互相看命盘吗?”
韩沛摇了摇头。
“因为人的命格可以被影响,也可以被盗!”李牧非说:“虽然我们可以直接通过面相进行判断,但面相为‘灵魂的模
样’,而命格则是‘现实的因果’,二者结合才能够最终推断出这个人今生今世的全部。”
“如果你将你的命格泄露给了别人,那么就有可能会被那个人利用。所以,我们的命盘,只会在死前交给弟子去研究,
或者是交给一生最为信任的人。但那都是少数,绝大部分的人,选择的都是将命盘带进土里,永生永世埋葬。”李牧非
说:“毕竟弟子会憎恨师父,夫妻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海。你无法想象,别人能够利用你的命盘做到什么程度,影响的
也许是你现世,也许是你的子女,更甚可能是你的来世。”
“所以是可能的?”韩沛突然说:“命盘可以被更改,我的命盘或者我父母的命盘也可能被人改过?”
韩沛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了林易钱夹中的那张纸,那上面,写的不就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生辰八字,有了这生辰八字,
不就可以改他们的格,盗他们的命?
韩沛说了之后,李牧非也是一愣,但他很快说:“这极难做到。”
李牧非说到这里,拉过韩沛的手,那双手刚刚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抠到了rou里,李牧非将韩沛的手掌展开:“韩沛
,这世界上,不止人有运势,天有天的运势,地也有地的运势。”
“地的运势便是风水,X城曾是几朝古都,世事变幻,河水改道,它的风水变了、运势变了,也就再未成过都城。天的运
势便是时代,世人所熟知的《推背图》《烧饼歌》《梅花诗》便是推演的天的运势。”
“韩沛,这世间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道。”李牧非说:“你若运筹可以,若是强行更改,有一天必定会成倍地返还到你
或者你身边人的身上,没有人能够承受住这些,所以,以一己之力去更改命盘的事,几乎是不可能的。”
“老师你有试图改过什么吗?”韩沛忽然问。
李牧非听到这个回答,身体一僵,他没有看韩沛,将电脑关上,看上去是无心再继续工作了。
“有,但是失败了。”李牧非站起身来,看着他说,“而且仅仅是试图去做这件事,已经让我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所以,你想要知道自己的命盘被没被人改过,可以。”李牧非语气严肃,似在警告:“你想要知道有没有人插手是谁
插手,也随你。但是,逆天改命这件事,永远、永远不要再想。”
李牧非说着,从书架中翻出两本书,一为《渊海子平》一为《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