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怕赵微树反悔,飞快扔了筷子,一溜烟儿跑回来了楼上。
赵微树吃完饭,上天台,听到竹yin在卧室和朋友打电话的声音,欢快清脆,声音里听不出任何Yin霾。
他静静看着那边,黑眸里蔓延开笑意。
小没良心的。
不过,他靠着窗,想,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从小到大,整个少年时代,都在混沌不堪的泥沼里跋涉,
他很早独自离家,无父无母,一人生活,乔韵死前的模样一直刻在他的脑海深处,到死也无法忘记,因此,在不经意摸到赵默成和韩芸过去的蛛丝马迹时,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装作视之不见。
十几岁年龄,同龄人开始春心萌动,喜欢上某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和初恋在夜晚的Cao场偷偷接吻时,他独自一人,经年累月的为亡母寻找着真相,对着那些照片和记录,一天比一天愤怒和绝望。
从一开始,陷入了完全错误的怪圈里,他漫不经心的想,他以后,大概率也不会再拥有正常的爱情或者婚姻了。
只希望,竹yin,可以平顺喜乐的走过这一生。
*
撞见赵微树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阳台上。
竹yin轻轻松了口气,放下手机,“拜,下次有空再聊。”她挂断电话,脸上刻意挂着的笑容无影无踪。
姜欣还在那边莫名其妙着,对着一通没头没尾的电话。
竹yin拉下窗帘,躺回床上,注视着天花板,唇角抿着紧紧,去香港考了SAT和托福的事情,她没告诉过任何人,相关资料,也大部分是在家时看的。
过了高考,大家也都得各奔东西,出国,也就是多隔了片海,想见的,依旧能见到,不想见的,也都再见不到了。
她闭了闭眼。γ′⌒`ヽ
(T?X′?ω?)
し─○
做了个梦,梦到了那个未完成的吻,梦里,却是完全不同的情形。
俩人面颊都滚烫着,少年呼吸灼热,神情隐忍克制,一点点落下,羽毛一般细碎温柔的吻。
倒是她,不依不饶,没脸没皮的缠上,坐在他家里,搂住他腰,软着嗓子,一声声叫他名字,“越沂,你再亲重一点。”
……声音能滴出蜜来。
简直毫无廉耻。
午夜梦回,竹yin紧紧揪着被子,想起梦里的那个自己,脸颊烧红……如果,没有之前那突如其来又混乱的一切,应该,那是他们现在的模样吧。
不过,反正,高考后,就再也见不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没必要再多想,让越沂和他那初恋快活去吧。
她混乱想着,很快又坠入了沉沉的梦里。
年后,没几天,迎来了开学。
赵微树假期还剩着一半,她就得踩着朝霞,在冻死人的风雨雪里跑去上学。
万恶的大学生。
竹yin气咻咻的出了门。
外头也下了雪,纷纷扬扬,这个冬天,好像下不完。
嘉学内也早变成了一片银色,门口,有几个低年级的学生在扫雪,欢声笑语,拿着扫把簸箕,说是扫雪,仔细一看,根本都是在玩闹。
上到第三节课时,教室气温忽然下降。
“冻死了,怎么回事啊。”前排一男生缩了缩身子。
“我手残了,真残废了。”
“都要成冰棍儿了,空调遥控谁拿的?是不是给调成制冷了?”
池砚身体不好,畏寒,此时脸色白着,轻轻搁下笔,活动了下指关节,“空调好像故障了……”他低声对竹yin说。
竹yin也觉得冷,直起身子,把手放在空调下方感受了一下,确实,没有任何暖气流出。
大家习惯了空调,陡然没了,一个个都大声抱怨起了冷。
教室里群情激愤,俨然大型起义现场。
傅如秋去外面看了一圈,回来无奈道,“空调在外面的机子被雪堵了,出故障了。”
他打电话给厂家,大雪封路,对方说没法立马赶到,他懂点简单的机修,怕学生冻着,等了一下,打算自己动手。
学生都来劲了,哄闹着出教室,要看傅如秋修空调。
“都回去回去,这么高楼层,不怕摔下去。”傅如秋笑,把他们一一赶回去,“关好门窗,打点热水,都别冻着了。”
大家乱七八糟应好,都离开了,傅如秋仔细观察了一下空调机箱,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只是雪把吸入口和出风口都挡了,机子运转不来,就停了。
他试着清理了一下,发现外缘够不到,琢磨着手里少点工具,回头正撞见有个学生过身,“竹yin,你帮老师,上顶楼工具房拿点东西。”他叫住她,手下还忙活着。
竹yin爽快应好。
她也冻得不轻,只希望空调赶紧修好。
工具房在E的竖排顶层,竹yin之前没怎么去过,怕错过太多下节课,一路小跑,脸颊微红着。
她爬楼,上了天台,刚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