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暖意融融,暖桌上摆着过果盘,盛满了买来不久的新鲜橘子。
“今年我们三一起守夜吧。”司凛安静看了一会儿窗外,忽然说。
“……”竹yin愣了半晌。
良久,她扯扯唇角,“……大哥,那叫守岁。”
大过年的,不知道他在这乱讲什么……给谁守夜呢?
“反正差不多。”司凛漫不经心答,他分不清楚这俩词,看起来也没有想分清的意思。
……差不多个鬼啊!
竹yin想掀桌了,懒得和他废话。
“我哥还没同意你留这里过年。”她在沙发另一侧坐下,“而且你这跑出来就不回去了,爸不抽你?”
“估计他也没空管我了。”司凛毫不在意。
“家里怎么了?”沉默了半晌,觉得司凛来得蹊跷,答得也蹊跷,她忍不住问。
司凛脸色沉了一瞬,“没事。”
“就和平时一样呗,在外各种买买买,要不带人回来吃吃喝喝,弄得一屋子酒味,熏死人。”腔调懒洋洋的,“没意思透了。”
竹yin双手托腮,发着呆。
直到肩上落下一床被子,她才回过神,拽下被子扔回给司凛,“我回去睡觉了,你自求多福吧。”
她眯了眯眼睛,打了个小小呵欠,摇摇晃晃朝自己房间走去,因为刚从床上起来不久,黑发散着,额上翘起来一缕。
在黑暗里抹黑走着,砰的一下,她撞上了赵微树房门,竹yin吃痛,闷哼一声,揉着额头。
司凛坐在沙发上,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傻叉。”他比了个口型,笑得不可开交,肩膀一抖一抖。
竹yin吓得半死,没空管他,忙爬过去,贴着门听了半晌,确定自己没吵醒赵微树后,方才松了口气。
他这段时间太辛苦,高考只有半年时间了,平时家里的事情她从来没管过,钱也好,雇人也好,一切管家的事也都是他来的,相形之下,她就是个吃白饭的蛀米虫。
明天你给我等着。
她冲司凛愤愤比了个手势,阖上门,轻手轻脚的进屋睡觉了。
司凛满不在乎,唇角还挂着笑。
一切都回归了平静,外面雪依旧静默的下着。
凝神盯了外面雪景很久,他坐回了狭窄的沙发,胡乱躺下,将薄被捡起往身上一拉,心满意足的靠下睡了。
*
“他怎么还在这?”第二天早餐,餐桌旁,赵微树紧紧捏着筷子,脸色Yin沉。
竹yin心虚的低头喝粥,装作没听到。
“我可以帮干活,收拾,打架,看门,什么都会。”司凛正襟危坐,“而且,是竹子同意我留下的。”他唇角忽然一勾,正儿八经,“哥,你再这么专政下去,以后等妹妹大了,是要嫌弃你这种哥的。”
赵微树差点扔了筷子。
竹yin被夹在俩人中间,瑟瑟发抖。
这家真的没法待了。
趁着天色还早,她找了个借口,说出去买东西,借机从家里溜之大吉。
外头雪停了,踩下硬邦邦的,一堆小孩儿在楼下玩雪,竹yin搓搓手,在楼下和几个孩子打了把雪仗,随后继续往外走,今年小年,街上人流已经少了很多,宁市经济发达,外地打工者不少,很多过年都回家了,街道一下冷清了下来。
商场果然关门了。
竹yin裹紧了围巾,回家路上,正好撞见见到一个大叔在收摊,里面夹着红的白的一大堆。
“叔,您这儿卖对联么?”她忙上去问。
大叔笑呵呵的,“刚卖光最后一点,准备收摊了。”
“那您这纸卖么?”竹yin四处翻找了下,见他卷起搁在一边的红纸,眼睛一亮。
“没什么用,都送给你也可以,过年,图个吉利。”大叔很豪爽,把纸全给了她。
竹yin最后还是付了钱,心满意足的拎着一大袋子红纸,脚下不由自主拐了个弯。
越沂听到叮叮咚咚的门铃声,他从书房出去,起身开门,门刚推开,看到竹yin一张笑盈盈的小脸,“小年快乐,我又来啦!”
她不和他不客气,一下从门缝钻了进来。
屋子里冷冷清清,也没见做饭的痕迹,竹yin举了举手,“班长,你吃饭了么,我买了个火锅底料。”她费力的把袋子拎了进来,在里面翻翻捡捡,抓出一包四川麻辣火锅底。
越沂眉峰微敛,“你来干什么?”
竹yin眨巴眨巴眼,从身后又掏出了一大袋子红纸,往他的方向一推,“来找对联……”
“这个,报酬。”她把火锅底搁在了红纸上,可怜巴巴的抬眼看他,“……行吗?”
衣架上挂了她的红围巾和外衣,竹yin撸起袖子,满屋忙着。
越沂提笔写字时,她好奇的跟在后面,看他一笔一划是怎么落下的,呼吸落在他后颈,痒痒的,自带一股清甜的香。
“你换个地方站。”他紧抿着唇,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