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逼迫聂夙,他也不敢叫板。
聂夙云淡风轻的摇着折扇,厉眼扫过一排人,一并回绝:“华药师不愿给你们瞧病,何必强人所难!我去的时候,你们几家大打出手,差点把华神医撕碎了,我送佛送到西,是不会交给你们的。我聂某不止有两个钱,我还有很多铁器和马匹,你们要想这个月的货物按照交到你们手中,就不要再与聂某人为难了。”
他们似乎争执了很久,个个面带倦色和无奈,早就磨平了一开始的嚣张和锐气。直到现在,聂夙舌战群儒,仍顽强屹立,还搬出了他们的命脉。几位家主相觑一眼,李成疆站出来代表大家暂时妥协:“聂先生,天色已晚,我们今天先把华神医让给你,但他救谢家不救我们,败坏门规的账,我们迟早会与他算的。先告辞。”
家主们鱼贯而走之后,聂夙叫人把他的女伴带上来,让华侬给医治。华侬呸了一口:“虚伪,说什么救老子,想看病不敢直说。”
聂夙侃侃道:“这还用得着说吗,你本来就是大夫,留你下来不看病,让你刷马桶啊。”
华侬负手昂立,“不治,就是不治。”
他的女人躺在地上哀哀叫得死去活来,去看过大夫了,吃了药,还是不管用,疼了大半宿。聂夙着急,放下吊儿郎当的架势,拱手躬请:“华神医,我又不是士族中人,我对当官带兵没兴趣,我只是一个商人啊,又不坏你的规矩,难道是聂某哪些地方得罪了你?”
华侬咬牙切齿,“你不当官,比当官的更可恶,把好好的马儿养到大,让他们去做战争的工具,涂炭生灵。”
聂夙干瞪眼:“你从何说起啊,到底是怪我糟蹋马,还是怪让马去打仗?”
慕容熙见两方势同水火,插嘴笑道:“依晚辈看,这是华神医的不对了。聂先生把您从虎狼窝中救出来,还救了你的六位弟子,七条人命啊,如今让您救一个人都不肯。”
聂夙乜眼留意到这位胡人世子,“小子,你怎么还没走。”
……
妙言偷听中,解了几点疑惑。譬如大家不住使馆,带跑来野地驻扎,是为了拉拢聂夙,在上巳节那天站到他们一边,聂夙没说明,搬到深山老林里扎营,不与他们结党结营的态度显然,只是没想到,那些人跟得那么紧,都跑到这一团扎营。后来者闻风跟随,皆放着舒适使馆不住,将这条通往建康的驰道挤得水泄不通。
聂夙救下华侬,是机缘巧合使然。不出妙言所料,谢墨被医好的事情传开,立即有人去栖霞山找华侬的麻烦,将他家底儿一块绑了下来,中间吃了什么苦头不清楚,聂夙赶到时,华侬被恐吓归附,他强硬将人带了回来。
“聂叔叔,师父!你们别听慕容熙的挑拨,他口蜜腹剑,比那些家主还坏。”
“小妙言?”慕容熙惊喜,双目倏然放亮。
“小七!”
华侬虽因破例,遭了俗世sao扰,也未怪过这位小徒儿,多日不见,还十分想念。他眼巴巴的翘首等待团聚,却见小丫头一蹦一跳,跳到了聂夙身边……
妙言亲热的挽上聂夙的胳膊,凑他耳边小声抱怨:“聂叔叔,你别跟华药师吵,他脾气倔死了,上回看着谢墨差点死掉都不管,你和他越吵越红脸,只会便宜慕容熙达成目的。你把华药师劫来,帮他免去所有麻烦,他再施离间计,把华药师带走为己用,黄雀在后。”
聂夙一头雾水的,“小丫头心眼真多,慕容熙碰巧想起来使离间计了,他半道上来的,哪里晓得这里的情况?你刚刚叫的师父又是谁,不会是华侬吧?我不与他吵,又怎么说服他,给我的小妾看病,我怎么忍心看她疼得死去活来。”
妙言点点头:“不错,我认了华侬当师父,所以么……我这会去找他谈判,由我这个徒弟出马,事半功倍。”
“去吧,他提任何条件,回来跟我说。”聂夙救人心切。
妙言到来之时,华侬冷漠的板着脸:“有大财主了,还认我这个师父吗。”
妙言干笑:“当然认了,我先去聂叔叔那边,是担心各位师兄的安危,探探情况。”
华侬也担心徒儿们,不跟她置气了,转过头来,凝肃问:“聂夙他怎么说,要如何处置你几位师兄。”
妙言:“聂叔叔说,可以不为难你医病,让我代替诊治也行。只有一个条件,上巳节宫廷举办盛会,您要去一趟,代表栖霞山,支持谢墨,说服陛下把赢海盐场划分给他。因为聂先生也是打算去支持谢墨的。”
华侬怪异的拧眉:“聂夙想干嘛,明知我不涉朝堂,叫我参与这档子事,我的效果微乎其微,我也不想参与。”
“别呀,栖霞山以医术闻名遐迩,怎会微乎其微?师父,您有一副济世为怀的慈悲心肠,行医是救人,做这件事也是救人,您应当听说,赢海盐场的民工饱受剥削与摧残,若由谢墨取而代之后,民工们就能得到解脱了。您的一句话,能让数万人脱离苦海,是否也是救人?”妙言劝说。
华侬叹息,“我本就要去建康参与盛会,半道上让人给劫走了,不然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