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郝然是——江婳。
“你只教我一个,为何关心起二院的学员。”妙言气鼓鼓的滑落下,没大没小就蹭着他垫子坐。
谢墨望过去,眼神微定,视线在饱满的红唇上逡巡三四回,乍一别开目光,掩唇轻咳:“今天是你的及笄日?”
妙言两腮鼓鼓的,点点桌子:“你还有功夫管我?手都伸到二院去了,以后忙不过来了吧。”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从见了自己就要逃,羞答答的叫他一声墨表哥,到现在的颐指气使了?
谢墨却被她的怒气烧得通体舒泰,半卖关子,揶揄的扬了扬手中帛书:“二院不归我管,我只在看江婳一个人的课业,研究研究她。”
“研究她?”妙言切磨贝齿。
谢墨正色说起:“昨天太子约我们去游园,私下传达陛下一则旨意。滁州的司农被强盗杀死,亟待新司农上位。陛下把这件事交给了大司农江崎,由他负责新任人选。太子虽然私下里和我说,但朝廷基本没消息能瞒住薛家。江崎爱女如命,或多或少,会把人选偏向于女儿结交的人,祖父有意,叫我留意江婳的动静。”
他简短几句话,妙言听出很多深意来。南周帝是世人眼中的傀儡,他一旦做什么决定,大有可能被薛家反驳,所以干脆甩手给江家。
滁州军略位置一般,但引有长江分支,四季水富,不枯竭不泛滥,是耕耘的肥沃之地,对兵家来说,就是天然的仓廪。这些地名义上归朝廷统辖,实则一旦谁负责那块,很快会被世家拉拢蚕食。
至于江婳想结交的人……
妙言恹下神采,“哦,那你研究她吧,我的课业可以往后放放,你不用看了。”
“谁说我不看你的?”谢墨从袖中抖落出一张随携的帛书,悠然念起:“门前一口缸,水色澄又亮,引来唳鸣鸟,停栖当澡堂……”
“别念了!还给我。”妙言伸手去抢。
谢墨把帛书举高高的,一壁直起长腿,站起来,故意逗弄不让她抢到。
妙言像炸毛的猫儿,扑上去。
不经意,不知是谁绊了谁的脚,两人齐齐往谢墨那个方向倒。
妙言没心没肺压上一团又软又硬的躯体,爪子摁在了男人右肩上,引他一声痛嘶,眉心微皱。
“墨表哥!对不起,”妙言从他身上翻下,落到身侧,惊惶地褪开他肩头的衣裳:“让我看看怎么样了。有、有血洇出纱布,我去拿药箱。”
她刚要起身,腰间被一个重力箍住,往下带。她无力的坠下,落到一爿结实的胸脯上。
她挣扎了下,谢墨搂住她:“一点血,不碍事。妙言,前天的问题可否回答我了?”
昨个她陪娘亲去店铺,一天没上书斋,的确是前天的问题了。妙言温静的靠着他,兴致不是很高:“甄老夫人,纪夫人,她们都不会同意的。天下好女孩多的是,你何必淌这趟浑水。”
谢墨寻到她的手,轻捏摩挲,“身为谢家长子,我要承受很多,从小到大,我也按照他们的意思,循规蹈矩的做着卫汉侯。当母亲提到,锦园里住的姑娘都由我挑选,我第一次对家族的安排感到惊喜,第一次思考起男大当婚的事,因为想到那个人是你。不论他们同不同意,我要自己做回主。我会说服他们。”
妙言咬住唇瓣,犹豫道:“你说错了,锦园的姑娘不是都由你挑。她们之中,还有要给谢珺做填房的,你不知道吗。”
谢墨挑眉:“那又如何?”
“我一直没跟你说……我入住谢府时,两方长辈都说好了,希望我进二房。在长辈的眼中,我早已是谢珺的人了。”妙言颤颤说完,她猜谢墨一直是不知道的,不然不会毫无芥蒂的喜欢上她。
宋氏耳提面命的也是担忧这个,生怕两兄弟为她阋墙。倘若谢墨理智的为了家族和睦,应当立即斩断情丝,将她推开。
仿佛等着凌迟的宣判,妙言却感到,腰际的宽手抱得越来越紧了。须臾,顶上传来谢墨低沉的嗓音:“你怎么想,喜欢谢珺还是我?”
妙言蓦然抬头,满目星光的盯着他,接着,像一节竹笋,一寸寸挪了上去,与男人视线平齐。
顾盼生辉间,尽在不言中。含波的眼睛抬了垂、垂了抬,妙言嘴唇翕动:“可我没有薛瑾瑜的家世,我还是质子的女儿。江婳最喜结交的人,当然是你了。你娶了她,会拥有滁州大片的土地。我什么都没有……”
谢墨扣住她后脑勺,往自己压了压,凤眼流光:“我谢家第一大士族,何须牺牲婚姻笼络势力!企图依靠别人壮大自己的人,是不会强大起来的。谢珺可以有其它女人。我只要你一个。”
两人呼吸交融,距离近得能看到对方唇上的细微绒毛。
妙言抿了抿唇片,身子渐渐软下:“长辈反对,兄弟怨你,别人笑话你娶了个没钱没势的人。这些都不会改变你的心意?”
“不会。”谢墨笃定。
霎时,他眼瞳骤放,倒映的倩影放大,鼻端吸入一缕缕幽香,顷刻,他的喉咙命脉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