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的,正经的史书他还买不起。祝宏无意间瞧见了,就陪他办了市图书馆的借阅证。到三个月前,沙河借的书估计有一人高了,祝宏的还是张白卡。
祝宏打小就不爱念书,如今更是不乐意看,除了为最近开厂子学一学石材护理相关的基础知识,旁的一概不瞧,宁愿去二舅那里蹭小彩电看。
但他很乐意看沙河读书。
沙河长得好看,看书的时候神情专注,就更好看了。他现在不比以前工地工作的时候,皮肤白回来一些,借着下午暖阳读书的时候,侧影轮廓好像要溶在阳光里一样。
近现代史的书里有太多无奈,沙河经常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每到这种时候祝宏就想伸手给他眉间纹路揉开了,但也只是想想而已。这举动太暧昧了,他可不敢当真动手。
也是奇怪,明明祝宏只是饱饱眼福,根本不会有什么动作,就是无聊了也只抓心挠肺一番,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沙河就是脑后长了眼睛似的,总能知道祝宏在干什么,回头投来一个问询的眼神,就轻易把祝宏的话匣子打开了。
祝宏还记得,那天他跟沙河聊借款的事情时,沙河手里是一本《腾冲县志》。但现在,桌子上这本书已经换了,甚至根本不是一本史书。
《饰面大理石加工工艺及Cao作》。
祝宏心头一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定这本书自己也没借过。
祝宏趿拉着拖鞋进了厨房,帮着沙河把煮好的面条端客厅去了,又主动倒了两杯水,然后目光炯炯地瞧着端出来两碟小菜的沙河,眼神儿一瞬不瞬的,那小样儿一点也不像饿疯了,倒像打算把沙河剥皮抽筋似的。
沙河便问他:“怎么了?”
祝宏便把桌子上的书往沙河面前一推。
看到书封,沙河破天荒有了些尴尬的神情,踌躇一会儿,低声讲:“我不知道有没有必要,我只是想帮帮你……我有一些机械的功底,机床之类的正在学,之前没同你讲……”
祝宏立刻就明白了。
沙河想帮他,但还没有能力帮他,所以在偷偷自学。沙河那死性子,在学成之前,若不是祝宏开口问了,是决计不会主动邀功。
祝宏瞧着略有些局促的沙河,不知为什么觉得自己脸上也热了起来。他掩饰般地敲了敲桌子,说:“当然有必要,我都快忙疯了,你赶紧过来帮我吧,边练边学也是一样的,我请了几个师傅和他们的学徒在厂里。”
沙河便弯了弯眼睛露出个笑容来:“好。”
祝宏想起来保安那边的事儿,关心道:“需要我跟靳总说一声吗?”
沙河摇摇头:“不用了。”
顿了顿,他补充道:“我找他要一个月的假,他说不行,我就辞职了。”
祝宏惊讶地瞪大眼:“你、你已经辞职了?”
沙河似乎不知道怎么解释,拧着眉沉默了半晌,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帮你……你别介意。”
沙河安静地坐在原地,眼神有些纠结,但还是认真地直视着祝宏。祝宏最看不得他这幅样子,忍了忍,还是耐不住胸膛里太过激越的心跳,干脆踢开自己的椅子站起来,伸手就把沙河抱了个满怀。
祝宏埋怨也似地低声说:“我怎么介意,我高兴还来不及。沙河,我太高兴了。”
沙河整个人被他箍在怀里,也并不挣扎,只腾出手来抚慰似的拍了拍祝宏的胳臂。听他这么一句话,沙河好像烫着了似的,整个人僵了一下,耳朵尖蔓延上来一点红。
祝宏忽然福至心灵。
也许昨天,他真的问出来了。
也许昨天,沙河真的亲了他。
十三
前头底子打得好,广告效应下工厂第一个月就有了好几笔单子,刨去工资,净利润很是不错。一个季度下来,厂子已经回本开始盈利了。
祝宏只管来料和销售,对于工厂具体事务基本是个甩手老板,一应事务全部交给新聘的总技师和沙河,但每天都会开着那辆新买的捷达到工厂打个来回。
不为别的,专门来接送沙河。
厂里放年假那天,祝宏下午到得格外早。
前几日里他突发奇想要吃火锅,沙河虽然觉得挺奇怪,还是答应了给他做。
沙河一答应,祝宏就乐了。
他也不是非得吃火锅不可,只是喝酒嘛,还是得配着火锅才没那么突兀。他都在沙河面前醉过好多回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这次非得灌倒了沙河不可。
祝宏买好了一应的食材调料,并着整一箱的罐装啤酒在后备箱里,就等着回家跟沙河围炉夜话了,不料想进了厂子,却先瞧见一应人围着沙河打趣。他好奇地凑过去一看,沙河旁边还站了个姑娘。
那姑娘脸都红了,嗫嚅着似乎要解释什么。声音太小听不清,祝宏只听见旁边一个大嗓门儿的学徒反驳她:“倩倩啊,都是做工的,怎么沙河就有rou团子,咱们没有呢?”
哄堂大笑。
叫倩倩的姑娘面皮太薄,被打趣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