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冷的危险气息,在每一寸黑暗里蠢蠢欲动。
叶微阑的年轻的面容没有一丝动摇,咬紧的牙关,无坚不摧:“你的身份还有你的目的,包括你对他的所作所为,我都已经知道了。停手吧!”
“我的身份……”极轻的冷笑,淡淡的,不知道是怒极,还是对叶微阑的话毫不在意的冷淡。
“因为他背叛了你,你就想彻底毁了他吗?真正的爱不是这样的。”
清冷的声音无动于衷:“那是怎样的。”
平铺直叙的语气,反问听来都像毫无兴趣的陈述。
叶微阑的眼眸清澈天真,一往情深,沁着永远也不会消失的少年爱恋:“是即便他不属于我,也愿意付出一切,不让任何人伤害他。”
回答他的,是清清淡淡、嘲弄狂妄的冷笑,极轻的声音,连轻视都冷淡。
“我的爱,不需任何审判论罪。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
黑暗里,有人站在窗边的月光下看着他。
苏灵燃下意识后退一步,清风拂过,花香淡淡,还有那个人身上海水冰冷的气息。
沉默,那个最是热烈黏人的青年,这次安安静静的,只是看着他。
“蓝朔风,你是怎么死的?是我,杀了你吗?就像杀了庄婓越那样?”
“你想知道?”即便是安静的时候,男人的声线也像烈阳暴虐,是热的。
他一步一步走向苏灵燃,就像借着夜色幻觉,从冰冷的海水里上岸的孤魂野鬼。
苏灵燃没有动,一瞬不瞬看着他,想把他的脸看清。
“杀死庄婓越的人,不是你,如果一定有一个凶手,那应该是我。”
他牵着苏灵燃的手,毫无犹豫地放在自己心口,坚定果决的动作,就像是让那个人用手洞穿自己的心,把所有的爱意毫无保留送给他。
刺眼的光,像海水漫射正午的光。
……
俞家别墅,对峙还在继续。
“龙曜!杀人的一直都是你,还不够吗?满屋子的幻觉,让他活在幻觉里,还不够你报复吗?”
叶微阑毫不犹豫拆穿了黑暗中神秘人的身份。
一阵沉默。
Yin影里一道身影不紧不慢走出来,苍白微弱的月光落下,照见侦探先生那张英俊冷峻的面容。
龙曜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惊讶,眸光冷锐,狩猎的猫科动物一样盯着面前的对手。
“杀人的是我。”冷冽的声线平淡又嘲弄,“为什么这么说?”
叶微阑冷冷地和他对视,毫无退让:“我知道,你跟林染少年时就相识,但他不爱你,他跟你恋爱,只是因为你的家世。”
“所以当我破产之后,他就背叛了我,嫁给了庄婓越。我恨他,但我更爱他。所以,我杀了夺走他的庄婓越。”龙曜冷峻的面容不为所动,冷淡嘲弄,“如果你想这么说。”
叶微阑一眨不眨:“不。庄婓越的死因是先天性心脏病。林染之所以答应跟他结婚,是因为他对林染说,自己快死了,以一半财产,让林染陪他到生命的最后。他或许是真的爱林染,但他们婚约是一场清清楚楚的交易。你不该恨他。”
龙曜平静地说:“我知道。因为那个美人有一颗魔鬼的心,他毫无同情心,谁都不爱,不会因为一个可怜的爱慕者要死了就施舍自己的爱情,他只会看中你的钱。想要得到他,只需要有钱,和更多的钱。”
……
“为什么?”
“因为他的出身,那样难以启齿的出身,犹如一出生就在道德的沼泽被判了刑期。不如直接去死,干干净净的重新洗牌来过。可是他不信上帝,不确信一定有重新开始和轮回。只能拖着一出生就带着的罪孽烙印,妄图努力装作无知无觉的活着。”
教堂之下,眼眸剔透的情人,望着久别重逢,被他背叛的初恋。
那张温柔美丽的面容没有一丝悔愧悲伤,平静安然,轻薄虚妄。
即便是站在上帝的面前,那魔鬼一样傲慢的灵魂也不会低头,认一丝一毫的罪疚。
苏灵燃并没有祷告,他只是坐在那里,想看看负责定论人间罪恶的神灵。想看看,神光普照的时候,他能不能看见自己身上的罪恶,让他足以甘心忏悔。
听说只要认罪,就会被宽恕。
青年一瞬不瞬看着他:“我不在乎。我从未听过这些声音。你在我心里,完美无瑕,凌驾一切众生神灵之上。”
苏灵燃仰望着墙上的圣光十字架,眸光剔透安静:“虚荣。如果虚荣浅薄虚伪是罪,我可以为此负责。因为我确定,这是属于我的。如果足够努力,虚荣可以让我远离沼泽,再也不用被听到鄙薄、同情、和戒备。”
他笑了一下,那笑容如浮光,轻薄得没有任何涟漪生起。
“我见到了光,看见了纤尘不染天真无暇的生命和爱意。尽管短暂,但他曾让我看见海市蜃楼的幻觉。如果,我也站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