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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江晚晴只出了一声,就住口了,随后瞳孔猛然一缩——她看到了四五个瞄准着严修筠身上致命位置的红色激光点。
江晚晴猛然转过身,面向电脑:“你什么意思?!”
“‘聪明’这种特质,一直不是我欣赏得来的性、感,晚晴,你太不好骗了。”那个人的声音充满遗憾,似乎江晚晴的不肯就范让他觉得麻烦,“如果你刚才肯收敛一点这样毕露锋芒的聪明,我们就不用这样短兵相接——哦,忘了告诉你,这次已经不是在诓你了,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他话音刚落,就打了一个响指。
原本指着严修筠的激光点之一随着那个响指的声音偏离原位,装了消、音、器的枪声划破寂静空旷的一方天地,“砰”的一声,江晚晴办公桌上一个玻璃饰品摆件应声全碎!
那在寂静中显得分外分明的碎裂声让江晚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灵。
严修筠的眼神一沉,就要上前。
而他刚动了一步,身上的狙击点立刻随着他移动起来。
“修筠,我劝你最好站在那里不要动。”那人似乎笑着,带着脉脉温情徐徐规劝,“我已经在这场追逐里耗尽了耐心,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
严修筠冷然看向电脑的位置,目光如刀:“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过‘底线’这种东西。”
“我当然有。”那人似乎对这种斗嘴非常感兴趣,“你可以再试着往前走两步,我也想看看我的底线到底能随着你的脚步走多远。”
严修筠脸色沉郁,目光一错,那原本冷肃的眼神像是柔软的地方被刺入了一根针般,尖锐的疼起来:“晚晴。”
江晚晴从方才那声枪响起,就一直失神一样的愣在原地,直到严修筠唤她的名字,她才如梦初醒一样的回过神来和他对视。
他们之间只隔着几步的距离。
他身上有狙、击、枪的激光点,她背后有一个解不开的谜题。
江晚晴看着严修筠,只觉得自己有一瞬间的恍然和惶然。
他们只分开了不到短短五分钟,可命运好像就用这五分钟,在他们之间划出了一道似乎无法逾越的沟鸿。
这到底是命运翻脸无情得太决绝?还是那道沟鸿本就存在,只是它被烟云笼罩得太朦胧,直到今天,烟云被凌冽寒风吹散,它才肯露出略显狰狞的真容?
严修筠似是看懂了江晚晴的惶惶不安,眼神一痛就要走上前去,却被江晚晴制止了。
“你不要动。”她说,语气已经平静,“你站在那里,我有话要问你。”
严修筠一顿,站在原地不动了。
“我不听他说,我要听你说……”江晚晴背对他,站在电脑前,手指虚悬在数字键盘上,仿佛在仔细的回忆自己手指曾经重复过千百遍的机械记忆。
“你来告诉我,我的电脑里有什么。”
严修筠看着她的背影,沉默半晌。
“二伯……”他顿了一下,改了口,“江仲祺院士当年的研究方向,是药物的Jing简提纯办法,一些稀有昂贵的药物,可以通过这个办法,大大降低生产成本,变成量产的常用药物。这项研究是史无前例的突破……但是,在成果即将完全公布前夕,实验数据与资料,被盗了。”
“所以,苏月珊这个人,是真的存在。”江晚晴仿佛没感受到他“谨慎”改口时的心里一痛,只是用手摩挲着键盘,“……而我,也确实遗忘了一些东西。”
严修筠:“……是。”
“我知道了……”江晚晴说,“苏月珊偷走了实验数据……然后呢?”
“江院士研究成果中涉及的药物,在工党上台,并大力推行医改法案后,大面积出现在医改法案所覆盖的药物中……可是,一段时间以后,我们发现,这些药物存在不同程度的副作用,药物提纯并不彻底,换言之,他们所用的,并不是苏月珊偷走的实验数据和原始方案。我们怀疑,苏月珊要么没有带走全部的数据资料,要么……她带走的数据资料,中途被人篡改过了。”
“明白了。”江晚晴点点头,表情平静地像谈论别人的事,指下似是无意识地反复摩挲数字键盘,“苏月珊死于莫名其妙的帮派斗殴……她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我?”
“……是。”
“我篡改了苏月珊留下的资料,把真实的资料藏在了电脑里,设置了一个错误三次就会粉碎所有数据的密码……然后,出了车祸,遗忘了这中间的全部。”江晚晴的低头看着键盘,囔囔道,“包括你……”
“……是。”
“我如果解开这个密码,他们就会得到药物的全部数据,届时……医改法案中的覆盖药物缺陷会被无声无息地改进,如果这些缺陷不存在了,那么,你在这场博弈中的‘王牌’,也将荡然无存,法案会继续推行并受到拥护,工党仍将胜选……你所有的努力将会付诸东流。”
“……是。”
“可是如果我不解开这个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