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坐下,“韩乐雪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举报钱晓河……也算她聪明,留了一手,她当时把‘天翼’那些设备搬空之后,在偏远地区租了很多仓库,用的都是钱晓河的名义,再加上她手里有很多相关公司政策放行的文件,上面签的都是钱晓河大名……韩乐雪本人只是一个小小的销售,无论从常理推断,还是从实际情况来讲,她都没有那么大的权力能做成这些事,所以,她背后一定是有人支持的……而按照她的证词,钱晓河很符合这个‘支持者’的身份。”
“那她这样举报,不是把自己也绕进去了吗?”江晚晴道,“季绍钧准备把这丫头也顺手送进去吗?不然准备怎么证明她无罪?”
“从逻辑上来讲并不太难。”严修筠看着她笑,“在任何一家公司里,领导的命令是普通员工没法拒绝的,韩乐雪只要咬死了,她做这些事情都是钱晓河授意,而自己只是负责执行领导的命令,但不知道领导的目的……她还是有很大可能脱身的,季绍钧在这方面经验丰富,他能请到的律师也是顶级的。韩乐雪回国后没有立刻去警察局,而是拖了几天才去,想必已经接受过‘报案培训’了。”
“一言以蔽之,都往钱晓河身上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而她还是在发现自己可能被领导扔出来挡了‘替罪羊’之后惊觉自己也是受害者,所以才反咬一口这个逻辑满分。”江晚晴笑了笑,把手机一收,“那我只剩下最后一点疑问了,我觉得严教授该给我解解惑。”
严修筠含笑看着她,不说话。
“她把这些事往钱晓河身上推的过程,为什么会这么顺利?”江晚晴也笑,伸手抚了抚严修筠英俊的下颚,“别跟我说这是巧合。”
“我聪明的夫人。”严修筠捉住她的手,顺势把她整个人揽过来,“当然不是巧合,因为本来就有人想借韩乐雪的手,让钱晓河死。”
江晚晴在严修筠怀里一顿。
韩乐雪的出现直接导致了钱晓河入狱,而想想这之前的一系列前因后果,她慢慢地捋出了一条线,试着猜测道:“借诈骗案做空‘天翼’,逼钱晓河转让股权,收购钱晓河的股权,然后去和平城大学谈借壳上市……这件事现在虽然变成了我们在做,但实际上,原本想做这件事的人是吴哲茂。”
严修筠一挑眉,默认了。
“韩乐雪原本是吴哲茂那边的人找来的。”江晚晴眼皮一跳,“可是为什么?钱晓河在关键时刻把自己手里的35%股权都给了吴哲茂,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吗?”
“因为,他们这一伙人,不止他们两个。”
江晚晴一顿。
“打个比方……假设你是个穷凶极恶之徒,在和人争斗的过程中杀了人。而你手下有两个马仔,一个比较机灵,在你不知所措的时候给你出谋划策,并且指使另一个马仔赶紧出去把尸体清理了。”
“而后来,警察追查到这起杀人案,你马上就要东窗事发,必须推一个马仔出去做替罪羊……那么你会推哪个出去?”
“我必须接受这个假设吗?”江晚晴皱了皱眉,被迫勉强带入了这个设定,随后皱了皱眉,“如果我当老大,好像推哪个出去都不太地道……我大概会让他们自己选,如果没人肯去,那我就干脆让他们自己博弈,败者为寇。但是前提,这两个人我都是可控的。”
“有些人可没有你这么重的道德包袱。”严修筠浅笑了一声,“他在可控的情况下,毫不留恋地选择了表面上的‘九犬一獒’策略,最终赢下来的,才是他忠实的追随者。”
“那看来,在这个人身边,吴哲茂是那个动脑子的,而钱晓河是那个下手埋尸的。动脑子的人虽然知道事实,但未必有具体证据,但是动手埋尸体的那个人不仅脑子不好使,具体证据也更多一点……所以无论是靠竞争,还是靠理性分析,吴哲茂都更占上风啊,再干脆一点,这个人会直接授意吴哲茂挤死钱晓河,不然让钱晓河翻身,挤死的就是吴哲茂自己。”江晚晴顺着这个思路,把最凶残的可能性想了个清楚,又一顿,“那这个凶徒会是谁呢?”
她没等到严修筠的回应,正要从他怀里挣出来,严修筠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江晚晴站起身,把严修筠的手机抄在手里,扫了一眼又转手递给他:“赵总?哪个赵总?”
严修筠接过手机,示意她一会儿再解释。
“喂,您好……”
他表情浅淡,听对方说很久才回一声“嗯,知道了”,只是越听,他眉目间饶有兴致的表情就越浓,脸上的笑意也越深,可见对方所说虽然复杂,但是是个漫长的好消息。
他这一通电话接了足有四五分钟,而后他才带着笑意和对方道别致谢。
江晚晴的眼睛跟着他一直转,从客厅一直跟到了窗台边,他一挂断电话,江晚晴就凑了过来:“怎么样,什么事?”
严修筠把手机随手一丢,揽过她的腰把她拢在怀里,和她不明所以又满怀好奇的视线对视,半晌才笑了笑,低头吻了她额头一记。
“赵总是大哥‘借’给我的投资公司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