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那这件事有没有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家族斗争, 目的是把那位高层挤出去,结果没玩儿好, 让旁人收了渔翁之利?”
“你说的这种, 也是一个思路,如果不了解背后的更多事情,旁人就很容易被这个思路说服。”
季绍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但是一来,我觉得, 以‘大唐’创始人家族二代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状态, 不像有这种脑子, 能够策划诈骗事件陷害有能力的高层——毕竟他自己才比较像那个脸上写着‘欢迎大家来骗’的大傻子。”
江晚晴:“……”
她突然觉得季绍钧这个“除了我,全世界都是蠢材”的姿态, 有点儿像她那智商超群的宝贝儿子……
谁模仿的谁,简直一目了然。
江晚晴无声转过脸去看了严修筠一眼, 却发现严教授做出了一个“就是你想的那么回事”的表情。
江博士整个人都无力了。
她也顿时感受到了近墨者黑的威力,默默决定让天意以后离他的“教父”远一点。
季总沉浸在“举世皆醉唯我清明”美好想象中,无瑕顾及江晚晴心里有关子女教育问题的暗chao汹涌, 有一有二地继续道:“二来……天翼这家公司的老板也引起了我的一点儿好奇心。”
江晚晴把目光转回来:“老板是谁啊?”
“天翼的老板叫钱晓河, 海滨人,跟吴哲茂是同乡。”
季绍钧伸手把资料弄回来,翻了几页, 到一页人物档案才停下来,特意把上面的照片指给江晚晴看:“这就是钱晓河。”
江晚晴从照片上看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长相不出众,但透着一股子Jing明,定格的画面中,他双手抱臂昂着头,目光里透着野心勃勃的狼性。
这个人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做得也是医疗器材科研器材这种高Jing尖生意,可是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痞气,跟专心搞研发的学者气质完全不搭边儿。
江晚晴下意识去看了看这人的履历,尤其关注了学历一栏——海滨商学院EMBA。
江晚晴:“……”
这种学位给钱就能上,但是给的钱又不低,所以又不是人人能上。
而“授课”日常,就是一群暴发户穿得西装革履油头粉面,借“上课”的机会泡泡妞吹吹牛。
平城大学的EMBA班人士,江晚晴见得多了,基本都自带这种辣眼睛画风。
钱晓河这个学位还是三四年前才拿到的,按照他的年纪,他“毕业”那年应该已经四十多了。
哦……江晚晴想,原来这个所谓的上市集团老总,是个国产土大款。
因为职业不同,江晚晴看人总是下意识关注学历,而季绍钧则更关注工作经验。
他的手指直接越过学历这一栏,跳到了工作履历这一档,点了一点:“重点看这里。”
江晚晴的目光顺着季绍钧的指点看了过去。
钱晓河如今是上市公司董事,履历必须公开,因此从这段行文里看得出,他的履历是请专人特意美化编写过的,措辞励志而优美。
但是江晚晴看了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她皱了皱眉,和严修筠对视了一眼,把手里的档案递了过去,让严修筠一起看。
果然,严修筠也看了一眼就皱了眉。
钱晓河的履历有严重的断档。
在入主天翼之前,他有一段非常明显的空白期。算算年纪,那段空白期他不过二十郎当岁,而从他的学历也可以看出来,这人根本没受过什么正规教育,学位学历一律都靠“买买买”,这个岁数时,应该就是个社会小混混。
履历上,对他这段时间的经历非常语焉不详,但是履历的撰写者为了营造高大上的境界,也不得不着墨了一句——“早年在香山半岛与东南亚一带,从事娱乐业投资”。
也偏偏就是这句话比较引人遐想。
“香山半岛……还娱乐业投资。”季绍钧笑道,“香山半岛哪有什么‘娱乐业’?人人知道那是举世闻名的赌城,赌场都成著名旅游景点儿了,去玩儿的人一头扎进去都要赌两把,钱晓河要把这个行径包装成‘投资’……呵呵。”
严修筠接了他的话:“钱晓河是在境外做‘赌场中介’起家的?”
季绍钧耸耸肩:“已经这么明显了。”
江晚晴皱眉:“赌场中介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跟赌场签协议,带人去赌场赌博,从客户的消费里抽取佣金赚钱……本质上跟房地产中介之类的属于同一工种。”季绍钧说到这里,突然笑了笑,看了严修筠一眼,“但是……”
可是接他话的人不是严修筠,而是江晚晴。
她肯定地道:“但是,赌场能洗钱。”
江晚晴再不懂商场的事情,听了这么大一段弯弯绕,也该醒悟过来了——她能拿两个博士学位的智商不是用来被人鄙视的。
有些事冥冥之中都是有联系的,如果把这些事分开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