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孟采薇面前, 给这鬼故事弥漫的气氛破了个冰, “其实‘德才楼’我去过,这楼前面没有旗杆, 楼里面虽然破了点, 但是照明正常,楼梯也是正常上下。”
孟采薇被噎了一下儿:“……所以呢?”
“所以孟阿姨你讲故事的水平真高,声情并茂让人如临其境。”严天意深谙“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Jing髓,居然还无师自通了欲扬先抑, “我从Jing神上支持你炒掉我季叔叔, 凭借真才实学另谋生路, 摆脱万恶资本家的压迫,实现人生的独立和解放。”
江晚晴和严修筠:“……”
季绍钧:“……”
在场的大人们纷纷陷入了沉思——这一套一套的, 他究竟从哪儿学来的?
在这孩子嘴里,“讲故事水平高”和“你胡扯”明明是同一个意思, 可是由于他毫不留情地贬低了季绍钧,孟采薇偏偏就吃这一套。听了他的“表扬”和“吹捧”,孟采薇顿时心花怒放, 任劳任怨的拿出手机, 给他补上了进门就许诺的红包……还是双份儿的。
严天意两句话骗回了一个大红包,回头朝江晚晴挑了挑眉,心情愉悦地跪安了。
季绍钧对孟采薇这智商界的马里亚纳海沟无话可说, 抽手点了点桌子。
“关于吴哲茂玄学范畴的科普,就到此为止吧。”季绍钧面露笑容,撑起下巴道,“我给你们说点儿现实主义的。”
孟采薇闻言,做了一个“你行你上”的表情,干脆坐在原地玩起了手机。
季绍钧懒得跟她理论,在江晚晴夫妇的注视下直奔主题。
“吴哲茂把企业重心转回内地之后,投资算是一路开挂,但是当年他在东南亚的时候,几起几落差点折腾死他,但是他运气莫名的好。”季绍钧说着,笑了一笑,看了一眼孟采薇又转回来,“要我说,他最邪门的地方,绝不是什么老婆死的蹊跷或者那空xue来风的‘养小鬼’,而是他当年,刚好卡在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之前,从东南亚撤离资本时候的Cao作。”
江晚晴再没经济学常识,当年的亚洲金融危机也是听说过的。当年的危机是美国有目标的一次“剪羊毛”——利用外汇汇率为突破点,Cao纵了亚洲众多国家地区的经济。
这次危机的影响也相当广泛,这场风暴席卷整个亚洲,造成亚洲大部分经济体的汇率下跌,股市下跌,外贸受到冲击,工厂大幅倒闭,失业率居高不下,由此开启了亚洲许多国家和地区长达十几年的经济大萧条,而有的地方至今还没有摆脱当年的影响。
吴哲茂如果真的挑在金融危机爆发前撤资,那可不是一般的运气好。
“金融危机的爆发分几个阶段,而正式进入这几个阶段之前,会有一个非常短的缓冲期,这个缓冲期决定了大部分投资者的成败,不过当年,很多人对美国的套路不敏感,没抓住这个缓冲期,市场上有一点风吹草动,也没引起投资客们的警惕,吴哲茂抓住的就是这一点。”
“当时吴哲茂靠倒卖医疗器材赚了第一桶金,但是做企业和做投资比起来,来钱太慢了,于是吴哲茂转头就进入了金融市场。”季绍钧说,“他不是非常冒进的投资者,而且国人都有一种传统心理,认为房子、地这种固定有型的资产是最容易保值升值的,所以吴哲茂当初选择投资的,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股票。他入手时,是这家公司股票价格的最高位,而当年又是金融危机爆发前夕,股票价格不可能高歌猛进,但是也没立刻下跌,于是他买完股票后,就立刻套住了。”
严修筠闻言笑了一笑:“他需要一些‘非常手段’解套。”
“当然了……然后他就开始Cao作了。”季绍钧耸了耸肩,“当时,吴哲茂刚刚在东南亚一带小有名气,又正赶上他太太的生日,他以给他太太祝寿的名义,在当地最大的一家豪华酒店大摆宴席,遍请名流。”
孟采薇听到这里皱了皱鼻子,忍不住插嘴道:“不得不说,虽然吴哲茂跟他老婆关系可能确实不怎么样,但是在外面的姿态做的可是真好——海滨那边儿油腻的老一辈企业家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怀——认为男人无论在外面怎么样,但是回到家里必须得是个孝子,还得和老婆举案齐眉,才不叫人渣……”
她对“人渣”这个话题有至少有一个《资本论》那么长的意见要发表,结果一抬眼,正看到季绍钧瞪她。
“横什么横……”孟采薇心虚地嘟囔了一句,随即接着玩儿她低级趣味的“跳一跳”,“行行行……我不说话了您继续。”
“……”季绍钧顺了顺气,“刚才说到吴哲茂给他老婆办生日宴……他在宴会上故意喝的‘酩酊大醉’,被几个交情还不错的企业家掺去房间休息的时候,他就故意说胡话,故意说‘我高兴’,‘我干完这一笔,我就能退休了’,‘刚刚X总给我打电话,这次就行了’……生意场上的人,无利不起早。听到他这么念叨,又想到他给老婆办生日宴会办的这么积极,排场布局无一不奢华,都猜他肯定是在什么方面捞到钱了才这么有心气儿。所以几个人一过眼神,就故意赖在他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