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那人说,“如果我被你妈报警抓走,后果……很·严·重。”
当着我的面儿威胁我儿子,我敬你是条汉子!
江晚晴心里虽然这么想,面上全然不受这种威胁。
她脑子里还充斥着各种狗血猜测,也并不准备让这人把“爸爸”这身份坐实,于是她抢在严天意出声之前,已经抓起手机已经按下了“110”。
而她们家那智商超然节气不足的儿子见风就卷,看到江晚晴的动作,连忙蹦起来扒拉江晚晴的手,顺势捂住了江晚晴的手机键盘。
“妈……妈……误会,误会……”严天意连蹦带跳,面对江晚晴居高临下的眼神,他内心小小哀叹了一下——难得有人肯替他怼人,但情势所逼,他也只得说,“自己人自己人——他是爸爸的朋友……季叔叔。”
江晚晴完全没反应过来什么“鸡叔叔狗叔叔”的问题,眯着眼挑了挑眉:“那他让你叫他‘爸爸’是怎么回事?”
严天意被问得一堵,随后露出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在两个剑拔弩张的大人中间坦白从宽:“……他是我的godfather,教父。”
江晚晴一脑子的狗血念头突然之间偃旗息鼓,八卦烟消云散。
她想,哦。
虽然她并不知道严天意还有这么一个教父。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孩子得有两个父亲才行(注2)。”那位姓季的教父像是读懂了江晚晴的疑惑,微微一笑,自我感觉良好,“Godfather总归也是个father,四舍五入让他叫我一句‘爸爸’,不过分。”
江晚晴瞥了严天意一眼,终于把手机收回来,嗤笑一声:“四舍五入来的爹,您的数学可能学的不太好。”
“有吗?我觉得还行。”那人像是没听懂江晚晴的讽刺,自报家门道,“MIT数学系的硕士,沃顿商学院的PHD,虽然不是特别突出,但是当个老师还是绰绰有余的。”
被“绰绰有余”了的老师江晚晴博士:“……”
和这人说话,一分钟总要原谅他二百五十次,才能把对话勉强进行下去。
江晚晴闷着一口气,这才抬起眼来,用略带审视的目光和这人对视,这一看之下,突然发现这人其实有点儿眼熟。
严修筠的朋友,严天意的教父,姓纪?还是姓季?
江晚晴突然想起了自己和严修筠结婚时,那个只送了礼金,而没参加婚礼的“普通朋友”。
这人是炙手可热的新贵,风头正盛的投资人,金融圈里最年轻的一代传奇……还是孟采薇的老板。
“你……你是那个……”
江晚晴磕绊了一下。
“季扒皮。”
“季绍钧。”
江晚晴:“……”
季绍钧:“……”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严天意夹在两个脸色铁青的大人中间,已经要笑抽过去了。
严修筠提前结束了今天的工作,打车去了江晚晴发来的地址。
这是一家私房菜,开在平城最中心的城区,位置不好找,环境倒是别具一格,很符合季绍钧的品味。
在服务员的接引下,严修筠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包厢,一关门,顿时感觉到了室内气氛的剑拔弩张。
包厢内只有一张直径两米的圆桌,季绍钧和江晚晴各自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虚左以待,桌子中间似乎自带楚河汉界,而那个分界线,就是不偏不倚地坐在正中间的严天意——这孩子乐极生悲,此刻只能在教父和后妈电闪雷鸣的眼神中间,用一个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吃一杯像是这辈子都吃不完的冰淇淋。
严修筠一左一右扫了一眼,忽略了严天意“我的爹啊你可来了`●)”的表情,从容地往江晚晴身边一坐:“怎么都不点菜。”
“减肥!”
“不饿!”
那两个人异口同声,同时说完,各自愣了一下儿,又同时把眼神移开了。
严天意隔着桌子,频频朝他爹发送“秋天的菠菜”,企图严教授赶紧领会Jing神,把这八字不合的二人组各自撸顺了毛,救救孩子……然后就被江晚晴瞪了一眼。
严修筠到底比严天意多修炼了几年,在这尴尬的气氛里仍然不动如山,果断招来服务员点餐,连报了几个菜名儿,虽然不算出彩,但都是江晚晴喜欢的。
江晚晴只听这几个菜名儿,气儿就顺了一半儿。
服务员又问有没有什么忌口儿,严修筠更是对答坦然:“不要生蒜,不要熟葱,姜生熟都不要有,荤菜不要用黄瓜和叶子做点缀,素菜不要用荤油。”
服务员一一记下,应声去了。
他一连串报出来的,虽然琐碎,却全是江晚晴挑剔习惯,无论如何,江晚晴听在耳里,处女座的心情先得到了极大满足。
他们两口子这边儿心照不宣地秀完了恩爱,对视一眼含情脉脉,对面儿则有个横挑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