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也觉得无比委屈:“师兄你说,那耶律舍哥是个断袖,这又不是我逼他断袖的,他天生的!苏温允本来就要去析津府,这关我何事,也不是逼他去的。”
王溱眉头微蹙,没有说话。
唐慎:“师兄?”
王溱如梦方醒,道:“析津府如今情况如何了。”
两人揭过这件事,唐慎又说起析津府的情况。“苏温允还是颇有手段的,只可惜没能策反萧砧。我本来只想着拿刺客陷害萧律,借此打通和萧砧的关系。但时间太紧,我也没想出法子,只是有了这么个想法。苏大人全然做到了。”
王溱:“你可知圣上为何喜欢苏温允?”
唐慎来了兴趣:“为什么?”
赵辅喜欢李景德,因为李景德战功无数,且没有野心,只想杀光辽人。他喜欢自己,唐慎也明白,主要是自己位卑言轻,没有背景,同时还很擅长吹彩虹屁。至于王溱,赵辅对王溱的宠信,不如说是王溱处处太得赵辅的心意。
赵辅想做的、未做的、要做的,王溱通通办好。
哪怕这个皇帝不是赵辅,但只要是个皇帝,就一定会宠信王溱。
但是苏温允呢?
王溱看了眼天空,只见外头乌云蔽月,他伸手指了指:“天黑了。总有些事,圣上不能做,但又想做,而苏温允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为成大事,他不择手段,这样的人,圣上自然喜欢。”
111、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唐慎说得情真意切,神色诚恳。
王溱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有深邃的情意积淀着,他忽然笑了。
唐慎心中微动,他问道:“师兄笑什么?”
王溱:“那在小师弟的心中,苏大人占了多少?”
唐慎想都没想:“占了多少?一分都没占!”他心里怎么可能有苏温允,两人连朋友都算不上。
王溱叹气道:“那看来我在小师弟心里,也没有位置。”
“啊?”
“小师弟说,在你心中,苏大人不及我的万分之一,也就是说,我与苏大人相比,小师弟觉得我比他重要万倍。”王溱露出感动的神情,可他还没感动一会儿,就又语气幽怨道:“然苏大人为零,他的万倍,岂不还是零?”
唐慎:“……”
知道你算术好了,你可以住口了。
天色已晚,王溱没再多逗留,唐慎送他离去。两人在房门外惜别,王溱道:“小师弟,虽说六月已至,但塞外幽州从无春日。春风不度玉门关,过几日回盛京,你可要换好衣裳,切莫还同往常一样。”
唐慎愣住:“师兄?”
王溱笑了笑:“莫送了。”
唐慎站在门口,目送王溱离去。
回到屋中后,唐慎眉头紧锁,他想了很久,无奈地叹气:“明明就是想说什么,却又不完全的说,王子丰真是……四年了,这人就不能说句人话么!”不过唐慎也明白,有些事王溱不方便说,又或者就是喜欢这样逗弄他。看唐慎惊愕茫然的表情,他或许颇有成就感。
也不能怪唐慎总想着揶揄师兄,所谓“先撩者贱”,明明就是王子丰总是逗他,他才想偶尔反击一下。
“盛京有所改变?是哪里不同了呢。”
若是说王溱最后的那句话,唐慎大概揣摩出了一些意思,那么他们先前评价苏温允的话,就让唐慎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他想起过去这几年来他搜集的关于先太子、钟大儒,关于先帝、先皇后,甚至是关于那场宫变的所有消息。
苏温允今年才二十六,三十一年前的宫变自然和他没有关系。但是王溱说,苏温允其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所有赵辅想做却又不方便去做的事,都是交由苏温允去办的。
“师兄他这话,似乎意有所指。三十一年前的事,和苏温允无关。那五年前,钟泰生死于牢中……和他是否有关?”
唐慎闭了闭眼睛,他长长地叹了一声气。一闭上眼,他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一道低缓无奈的声音,那声音对他嬉笑怒骂:“子行矣!”
时至今日,唐慎已经快要忘了当初梁诵曾经对他说过的一些话,但他始终记得,梁诵一次次地对他说,莫要插手先太子的事。他只盼着唐慎安稳做个富家翁,哪怕自己以身殉义,都没想着让唐慎掺和其中。
“可我如何做得到?”
越是了解那场宫廷政变,唐慎越是心惊胆战。
梁诵觉得钟泰生是冤枉的,那先太子就必然也含了冤。可当年,□□正如日中天,想要谋害□□,仅仅是赵辅一人绝对做不到。他的背后,必然有其他推手。
真相到底为何?
这是一座龙潭虎xue,唐慎却必须孤身一人,潜入其中。
另一边,王溱回到房中后,并没有立刻休息入睡。他叫来银引司官员林栩。林栩恭敬地行了一礼,王溱问他道:“去岁腊月去了辽国上京的人,还有多少?”
林栩回答了一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