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向前,颇为疑惑:传闻说长岭长皇子温柔如水,怎么真人如此冷漠……果然传闻不太可信。
马车入红墙,她便不能回头了。
她放下车帘,散发出冻人的气场,紧张无以复加。
若是鲁王内力深厚,这注定是场苦战。
无妨,无论如何,必须终究是鲁王惨死在她手中。
机会很多,决不能失败。
这红墙砖瓦造得再庄严华美,也不过是牢笼罢了。只不过,这是另一个待遇较好的金笼。
马车在大殿前停下,余玖被人抬着轿子,走过一道道宫门,直往琉椛阁。轿子路过之处,宫人纷纷下跪,可想海国多么重视这场联姻。
“这是哪?”璀璨的大黄大红中,竟冒出一抹翠绿。
牌匾上赫然写着墨翠斋三字,隐约可见大片的竹林,每棵竹子上均Jing细地挂着铃铛,风儿吹过叮铃铃作响,如暗夜的埙声声撞进她的心。
林将军只瞟了眼,笑眯眯道:“这是凌王女的住所,凌王殿下从小酷爱竹,便命人种了满院。”
凌王女……
“为何挂铃铛?”
“我们海国有个传说,当你极思念一人时,在最爱的植物上绑上铃铛,便会将那人招至身边。”
这是真的吗?
那……倘若人已不再了,又当如何?
约莫一盏茶功夫,众人抵达琉椛阁。沈乐清的nai爹在门口焦急地等候,遇见来人,便连忙迎上来。
“参见殿下!”
余玖莲步轻移走上前扶起他,往他手里塞了一封信:“nai爹,乐清甚是想你。”
他对上陌生的面孔,心下诧异却不敢声张,连忙将其请入琉椛阁。
林将军在外等候余玖洗漱完毕,要送其前往云华殿面见圣上。
李nai爹仔仔细细读了信,确认出自沈乐清之手,便打心眼里替沈乐清高兴。他想得倒也开,说到底,皇室束缚太过沉重,那孩子早年就没了爹,如今只要他幸福,便是他莫大的快乐。
“殿下,请。”
余玖满身的伤疤触目惊心,李nai爹小心翼翼为她清洗一路风尘,生怕弄疼了她。
这孩子也是个可怜人……
她粗糙的手会暴露身份,李nai爹便命人拿来上好的祛疤膏,往她手上涂了厚厚一层。
穿上锦衣华服,余玖头戴步摇,美得颤心。琉椛阁繁花灼灼,不敌她那一抹清冷直击人心,这皇宫金银美玉,被她一瞥孤傲降为凡俗。
光影照在她的饰品上,流影飞溅。丰润的红唇端庄,气势逼人。
余玖的身材,是极纤细的,女尊社会高大女人中她显得瘦削,扮起男人来毫不费力。她将胸裹了一层又一层平如明镜,白皙的锁骨Jing致诱人。
人间尤物,莫不如此。
林将军年少气盛,只一眼,便深深陷了进去。
“林将军,不上马么?”余玖彼时已入了轿子,她仍呆呆站在一侧。
云华殿并非十分华丽,反而有些光影森然。许是海国女帝形销影瘦、病骨支离,浓浓的中药艾草香弥漫屏风内外。
如今女帝已无法下床见她,只躺在屏风后的床上,苟延残喘着。
“乐清,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礼数周正,深得一旁的皇君赞赏。
“起吧。”女帝声音幽幽,气息间断,怕是命不久矣,“长皇子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咳咳……朕也不打弯了……朕已知你是个非同寻常之人……”
女帝一句三叹,余玖将头低下,眉头紧锁。
“朕膝下,仅有两个爱女,鲁王与凌王……她们尚未娶夫……咳咳……鲁王生性温和,是个好孩子……改日,我便让鲁王与你相见,你若有心便直言于我……”
“承蒙陛下厚爱,乐清定当不负陛下——”
“咳咳,咳咳!”
皇君连忙走到屏风内,似是在轻抚女帝的胸口。没过一会儿,他匆匆走出来,将余玖扶起:“去吧,陛下乏了。”
林将军在外等候片刻,忽见余玖出了门,欣喜不已:“殿下,殿下要回琉椛阁吗?”
余玖默默走在前,冷言道:“林将军,本宫想自己走走,林将军便不要跟随了。”
“这……”
不顾她的反对,余玖径自离开了,再无话对她说。她身后李nai爹派来的宫人春草频频回头嗤笑,笑那林将军模样太痴。
双脚不自觉地来到墨翠斋,她果然还是爱竹,爱屋及乌罢了。
这片竹,太像竹明轩的竹。那些年,她亲手栽培悉心照料,不知如今是否又荒废黄蔫了。
每每看到种种有关于平夏往事的事物,都会触碰她内心最柔软、最悲伤的回忆。
风顺着墨翠斋吹拂而来,挟裹着淡淡的檀香撞进她的鼻腔,令人心安。
“喜欢竹么?”
清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余玖转过头,迎上一张熟悉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