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皇子住的地方?
“还不快过来!参观个什么劲!”菊茗从偏房走出来,白了她一眼,如怨夫一般,“脏死了,收拾一下自己,然后把这些衣服都洗了!”
余玖一瘸一拐上前,不知堆了多久的脏衣服被放在一个超大的木盆里,又见菊茗拿出一套还算干净的宫女服丢到她头上:“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余玖拿下衣服怔怔问:“请问,有药吗?”
“药?”菊茗听罢,一脸惊诧模样,把方才自己换下的脏衣服一并扔进盆中,“六皇子病了都没人管,你一个下人,哪里来的药!这里可不比皇君那舒坦风光!太阳下山前,给我把这些统统洗了,不然我要你好看!”
余玖默默看着这一盆脏衣服,不满地冷哼一声。
进房间换了宫女服,为避免感染,她用茶杯里仅剩的冷水洗净伤口边缘的皮肤。在柜子里翻找一番,拽出还算干净的布条边角料给自己包扎了,这才慢悠悠回到院子中。
院子里有口井,余玖吃力得打起一桶一桶井水,着手洗衣。
她哪里受过这个罪?长这么大,谁家不是有洗衣机洗衣粉?
心里想着,面上憋屈着,她一件一件用一旁的粗糙皂角抹上,再用那块磨平了一半的搓衣板用力搓洗,差点没忍住哭出来。
直到晚霞绚丽,沐浴着夕阳金粉的余玖这才洗完所有的衣服。彼时手上的伤口均被泡烂,早已没了痛感。她狠心将泡白了的皮咬下,吃痛慢慢起身,年纪轻轻就腰椎酸痛。
“给你!”菊茗对着晒衣服的余玖放下一碗白米饭和一盘腌菜,“警告你,你不许贴身侍奉六殿下。我是这的大宫人,你得听我的。”
余玖只点点头,没有回话,她在这洗了一天的衣服,除了菊茗,只看到另一个特别胆小的宫人,她跟他搭话,人家只默默躲开。
就三个人,还分什么大小宫人。再者,什么宫人宫女,这两者区别是啥?男的叫宫人,女的叫宫女?
“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
“我没有……”
“啪——”余玖生生被掴了一巴掌,她回过头,脸上带着不满与愤恨。
“我说话,你最好回答‘是’,你若是嘀咕,就是僭越!”
“行,你说的都对。”她揉揉脸,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衣服,吃力地拧干。
“要说是!”
“是!”
可恶的小男人……等我恢复了超能力……
“晒你的衣服!”他大步流星走开,还不忘踹一脚装衣服的木盆。
余玖气得牙痒痒,脸尚且没肿起来,她好不容易干完活,那碗放在地上的白米饭和腌菜也已经凉了。
坐在院里的小凳子上,余玖端起来才吃一口,便差点呕出来。
馊的!
她嫌弃地放下碗,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起来。踌躇一会儿,她忿忿不平地仰头朝着天空像个二傻子无声长啸,终还是乖乖拿起来,憋着气大口大口吃了。
吃完饭将院内打扫干净,已是月上梢头。回屋躺在硬邦邦的木床上,发现枕头也硬硬的高高的,余玖完全无法入眠。
一床被子凉薄,质感极差,盖起来刺痛皮肤让人难受。空气中尽是霉与灰尘的气味,鼻子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才缓和下来。
她长长叹了口气,裹紧被子翻来覆去,辗转悱恻,最后干脆把枕头拿了,将外套叠叠垫在脑袋下,这才昏昏欲睡。
“菊茗……菊……”
“阿……玖……阿玖……”
原本快要睡着了,余玖却突然被幽灵般的召唤声吵醒。
她揉揉眼睛,伸手轻轻揉着太阳xue,将头闷入被子。
呼唤声一波接着一波,她无奈起身,拖着鞋子往门口走去。
“是六皇子吗?”余玖走过小院,来到菊茗的房间敲门,“菊茗,六殿下叫你。”
“哎呀,别管他,每天晚上都这样,烦都烦死了!”
“嘭!”的一声,菊茗从里面关上了窗户,随后便是上了床了声音,再无其他。
“阿……玖……”
六皇子屋里传来呼唤声,余玖呆呆站了一会儿,想到菊茗不让她贴身服侍六皇子来着。
回到床上,她听着对方痛苦的呼唤,怎么也睡不着。
罢了罢了。
来到六殿下卧房门口,发现门从外面上了大锁,应该是菊茗干的。
没有钥匙,余玖只能另寻方法。
她蹑手蹑脚到外院,瞥见一扇窗户正小小开着。复又回到内院,将院里的板凳拿上,放在外院窗户下面,踮着脚翻入六皇子的卧室。
卧室昏暗,相比余玖的房间,这里竟很是闷热,仿佛一个蒸笼。
她将所有窗户打开,细心放下纱网,来到床边。
“怎么啦?”她柔声问他。
只见六皇子躺在床上,一脸委屈的模样,汗shi透了他的衣衫,黏哒哒的,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