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了她瞬时低暗下来的心情。
陆棠桦忍不住解释,“朝廷之事一直都是苏易鸣在管……”
“现在也是他在管?”苏念珠截断陆棠桦的话反问。
“朕不知道,是吧。”陆棠桦的脸上露出些许迷茫。明明是个极俊美霸道的男人,偏生总是露出像懵懂小孩一般的表情。
“朝廷之事是我哥哥在管,那陛下您管什么呢?”苏念珠的语气陡然锋利起来,语气中蕴着难掩的小气儿。
生气了。
陆棠桦却不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他一如既往道:“打仗啊。”
“哦,”苏念珠皮笑rou不笑,“然后就打瘫了。”
陆棠桦终于从这句夹枪带棒的话中听出了苏念珠语气里的不快,他有些不解,更多的却是被冒犯后的愤怒,“苏念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苏念珠摇头,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裙裾,不知是说给陆棠桦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又重复了一遍,“真是没什么意思。”
“苏念珠,你给朕说清楚!你这不Yin不阳的,到底要说什么?”
任凭陆棠桦在后头叫嚣,苏念珠始终没有回头看他,只一个劲的往外走,脚步很稳,表情却很凝重。
出了寝殿大门,周玳正守在门口。他看到苏念珠从里面出来,赶紧行礼道:“娘娘。”
苏念珠仰头看天,日落西山,晚霞漫天,如野焰焚烧,残晖层层如裂,碎似花光。映入眼帘的明明是绚丽多姿的美妙景色,心中涌出的却是抑制不住的悲伤怆色。
“娘娘……”周玳看到苏念珠的表情,忍不住想问,开口后又发现自己逾越了,赶紧闭上嘴。
“真是难办。”苏念珠幽幽叹息一声,“虽不知情,但亦无法逃脱罪责。杀人就是该要偿命的。”
“娘娘!”周玳惊了,“那孙天琊说不定只是在胡诌,您不能为了区区一件一年前的小事而,而动摇国之根本啊?”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你们这里没有这条律法吗?”苏念珠看向周玳的眸色有些冷,像浸着寒霜似得凉。
周玳看着这副模样的苏念珠,莫名有些心悸。他垂眸敛目,声音渐弱,“奴,奴才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刑律之事确实不懂。”
“你不懂无碍,可作为一国之君,他该懂的。”苏念珠的视线穿透寝殿大门,直射入那张龙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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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前,宫娥端了膳食来。
周玳提着食盒,轻手轻脚置到桌上,然后走到陆棠桦面前道:“陛下,该用晚膳了。”
陆棠桦抿唇,似无意又不耐烦道:“她呢?”
“谁?”周玳一脸懵懂。
陆棠桦斜睨他一眼,觉得这小太监平日里在那女人面前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到他这就跟个木头桩子似得。
“陛下说的是皇后娘娘吧?”周玳反应过来,赶紧躬身道:“娘娘有事出去了。”
“朕没问她。”陆棠桦突然扬高声音,然后不屑一顾道:“是你偏要告诉朕的。”
周玳:……
“陛下,用膳吧。”
“不吃,什么狗吃食。”已经被苏念珠养叼了胃口的陆棠桦再也看不上宫里那些冷饭冷食了。
周玳听闻此话,也不勉强。他立在灯色下,左右环顾,见四周无人,才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与陆棠桦道:“奴才有一事,要告诉陛下。”
陆棠桦看他一眼,“说。”
周玳道:“是关于孙天琊的。”
一听到这个名字,陆棠桦就忍不住气哼哼。那女人不就是因为这个什么孙天琊的不给他做饭了嘛。
等一下!陆棠桦霍然瞪大眼,那女人不会又勾搭上这个什么孙天琊了吧?
“苏念珠是不是去找这个孙天琊了?”陆棠桦瞪着周玳,扭曲了脸,即使在如此充足的灯色下,周玳还是能看到他被气绿了的脸。
周玳赶紧解释,“娘娘确实是去找孙天琊了,不过这孙天琊并不是别人,就是沈太医,是一年前差点被陛下毒死在牢里的孙家嫡长子。”
陆棠桦皱眉,“朕没害过他家。”
居然还有这种误会,怪不得那沈烨要用毒药杀他呢。
周玳顿了顿,又道:“娘娘说,陛下虽不是主谋,但脱不得干系。”
“呵?”陆棠桦嗤笑一声,“她说有干系就有干系?就算有干系,那她想如何?跟这个什么孙天琊一起把朕杀了?”
周玳往后退一步,头埋得极低,“娘娘说,这件事情到了晚间陛下就会知道了。”
陆棠桦的面色陡然Yin沉下来,“你到底是朕的太监还是苏念珠的太监?”
周玳跪地磕头,一脸诚恳道:“奴,奴才生是娘娘的人,死是陛下的鬼。”
陆棠桦:……去你妈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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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天气不错,到了晚间时温度骤然下降,外头竟还飘起了皑皑溯雪,落满了这红墙宫瓦,淹没了琉璃重檐的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