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是当众调戏,还是十分下流的那种,程瑜瑾耳尖都红了,说不出是气的还是羞的。李承璟忍笑忍得十分辛苦,这时刘义在门外禀报有臣子谒见,为太子拜年,李承璟只能暂时抛下自己面红耳赤的太子妃,去外面处理拜年的事。
李承璟直到出门的时候,眼睛里都是笑着的。
程瑜瑾是真的要被这个人气死了,偏偏他说话时光明正大,一派端庄持重风度,周围围着这么多人,没一个看出他的真面目。
程瑜瑾暗暗咬牙,太子出去后,杜若连翘也慢慢围过来,轻手轻脚替程瑜瑾倒茶。连翘十分艳羡,说:“太子妃,您刚才在和太子讨论什么呀,字字句句引经据典,全是玄而又玄的禅理,奴婢听都听不懂。”
连翘本意是恭维太子妃开心,结果却见程瑜瑾用力瞪了她一眼,脸色冰冷。连翘不解其意,小心翼翼地问:“太子妃,奴婢说错了什么吗?”
杜若见状,连忙上前解围:“太子和太子妃论玄,我们这些奴婢怎么能听得懂。要奴婢说,太子妃和太子不止名字像,连人也很像呢。都是一样的风姿过人,都是一样的端庄。”
杜若本意救场,结果她说完后,却意外地发现程瑜瑾脸色更加冷了。程瑜瑾轻轻哼了一声,说:“谁和他一样?”
杜若愣住了:“啊?”
程瑜瑾抻了抻袖子,淡淡道:“我和他可不一样,我是表里如一的端庄。”
程瑜瑾是表里如一的端庄,那谁不是呢?杜若被搞懵了,她和连翘对视一眼,低头不敢再问。
作者有话要说:
高下在心,川泽纳污,山薮藏疾,瑾瑜匿瑕。——《左传·宣公十五年》
第119章?皇妃
年节一日日走动着,?很快就到了元宵节。程瑜瑾还记得去年皇帝大动干戈,带着宫妃去灯楼“与民同乐”,如今太子找回来了,?皇帝也就没有了与民同乐的兴致,?照常待在宫里过节。
杨皇后瞧见,心里冷冷哼了一声。
元宵宴会上,程瑜瑾惯例坐在高台上当众人参观的吉祥物。难得的是今年杨太后竟然也给面子出席元宵宴,她坐在上首,?时不时召各家夫人和小姐上去相看。
是的,杨太后为二皇子相看正妃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杨太后一会说赵家的小姐贤淑,?一会说李家的闺秀静美,?总之不接窦家的话茬。如此,京城中人还有什么看不懂的,?窦希音被吊了七八年,如今彻底被杨太后放弃了。
京城因此刮起一阵风来,有的人家趋之若鹜,?也有的人家让女儿称病,?不去应皇太后的宴席,私下里赶快给女儿定亲。众人对此各持所见,各有态度,?但是无疑,?有一点是统一的。
那就是窦希音,窦家,成了京师里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程瑜瑾平心而论,?觉得杨太后此举做的确实不太妥当。既然当初没这个意向,那就不要给窦希音希望,?把人家吊了七八年,活生生从少女拖成大龄待婚女子。如今窦希音已经及笄,在十三四那段最适合议亲的年岁,窦希音和窦家都一门心思想着二皇子,根本没张罗过相婿。现在杨太后突然说她并无此意,当初只是看两个小孩子可爱随便逗着玩,婚约并不作数,未免太过分了。
但是自己做的选择自己承担,就算杨太后再不地道,当初一日日往宫里跑的是窦希音,眼高于顶看不起其他男人的也是窦希音。如今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皇妃做不成,还错过了议亲的大好时机,可谓鸡飞蛋打,一切成空。窦希音除了怨自己,其实也怪不了别人。
程瑜瑾这个人就胜在看得清,她对别人冷酷无情,对自己同样如此,并不会于人于己两套标准。但是可惜,窦希音显然并不是这样。
程瑜瑾余光里瞧见窦希音悄悄出了门,她眉目不动,仿佛并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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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希音在大殿里待着憋闷,实在忍受不了,出门来透气。她在寒风中恨恨地往前走,一路将脚步踩得又响又重,幻想着脚底下是那些碍眼的闺秀的脸,直暴走了一炷香,才终于冷静些了。
不知不觉她离宴席已经很远了,窦希音站在寒风里,瞧着她七八年里最熟悉不过的红墙碧瓦,巍峨宫城,觉得自己可怜又可悲。
她原以为,自己也是属于这座宫廷的。所以每次进宫,窦希音瞧着高耸的红墙,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以及森严的门禁,都觉得与有荣焉。因为她知道,她会是眼前这一切的女主子。天底下一个女人最高的荣耀尊贵,都将属于她。
窦希音压根没有想过,自己会嫁给其他人,更不会想二皇子会另娶其他女子。她是那样相信杨太后,怎么会知道,杨太后在骗她。
现在好了,杨太后公然打窦家和杨妍的脸,窦希音沦为京城笑柄不说,还面临嫁不出去的窘境。窦家听到风声后将信将疑,又观望了一段时间,见杨太后当真打算给二皇子择妃,这才慌了。杨妍当头棒喝,连忙给窦希音相看女婿,这时候才发现好的人选前几年早就被挑走了,剩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枣。要么品行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