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佳良原本是不同意的,可那许荷香又是割腕又是上吊地寻死觅活,怕闹出人命,他也就只好……”
“许荷香?!”风知意一愣,在孟西洲的牵引下,坐在他刚系好在树下的吊篮里,“前边村头那个许家吗?”
“对!”周曼曼羡慕地看了眼这个跟小船似的吊篮,铺着柔软的凉席,一看躺上去就很舒服,“就是那个借了你手表不还的那个许家。这个许荷香,是许老四家的二姑娘。他们家的姑娘都按照出生月份,取的花香名。”
“哦。”那就是许梨香的堂妹,风知意不由地有些唏嘘,这陆佳良跟许家到底是有什么解不开得孽缘啊,还是跟许家姑娘鸟上扯不清的关系了,“那他们这亲事,就算这么定下了?”
“可不就定下了,”李燕华叹气,“听说在八月中秋就摆酒呢!”
风知意:……这里人的婚姻都这么随便的吗?这跟盲婚哑嫁有何区别?还是这种不太愉快的赶鸭子上架。两人以后真的会幸福吗?
“那陆佳良这会就住到许家去了吗?”风知意看这会陆佳良并不在。
“对啊!”周曼曼嗤笑,“许家跟怕他跑了似的,把他拘在家里干活了。他昨个儿,就被逼得从知青点搬过去了。”
风知意听得嘴角微抽,真的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时,在一旁点好驱蚊香粉的孟西洲提了个一闪一闪的“小灯笼”过来,“给,喜欢吗?”
“呀!这是萤火虫吗?”风知意还没反应过来,倒是一旁的周曼曼一脸惊喜,“好漂亮啊!”
风知意定睛一看,果然是用纱布裹了好多只萤火虫做成的小灯笼,有些讶异地接过,抬头问孟西洲,“你从哪捉的?”
“那边。”孟西洲指指荷塘那边的草丛里,“你答应我的,给你捉了萤火虫,今晚就会乖乖睡觉。”
李燕华见此,赶紧拉着周曼曼跟风知意告辞一声走了。
孟西洲就在吊篮跟前,把席子铺开,“要喝水吗?”
风知意摇摇头,把玩着“小灯笼”,“我们把它们都放了吧,不然一会它们都会死的。”
“嗯,你放。”孟西洲一点都不可惜他费了老大劲抓起来的萤火虫,还教她怎么放,“把这个带子轻轻扯一下就开了。”
风知意轻轻扯了一下,那“小灯笼”的口子打开,萤火虫就陆陆续续地都飞了出来。
没一会,他们四周就布遍了一闪一亮的萤火虫,美丽而又梦幻。
“好漂亮啊!”不远处的知青聚集地,周曼曼看得一脸羡慕,对李燕华说,“我总算明白陈素素为何会嫁给那个地主崽子了。他也太会折腾花样、太会讨人欢心了。”
一旁抱膝而坐的顾寒音都微微点头,“看上去挺浪漫的。”
有男知青看得不服气地嫌弃,“也就你们这些女同志,喜欢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这些好看能当饭吃不成?有功夫折腾这个,不如多赚两个工分。”
这话说得也没错,所以没人反驳。但女知青脸上的神情都不以为然,还是羡慕地看着风知意那边。
孟西洲见萤火虫快跑没了,提醒风知意,“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该睡觉了。”
说着,铺好枕头扶着她躺下,给她盖上薄毯。
风知意拍拍身边还有一小半的位置,“你不上来吗?”
“这在外面呢,”那吊篮又不是很大,他一起睡的话,两人势必要搂在一块。要他们俩在外面这么睡一夜,回头那些嘴碎的又不知该怎么说了。孟西洲不想他媳妇儿被人指指点点,“我在这席子上睡就好。”
这吊篮放得很低,离地才半米高的样子,孟西洲盘腿坐在她跟前,拿了把扇子、给她轻轻摇着扇子,“睡吧,我给你扇着风。”
“哦。”风知意闭了闭眼,发现毫无睡意,就侧了侧身,无辜地睁着一双清醒无比的双眼,“我睡不着。”
孟西洲俯身,给她理了理鬓角的乱发,“那要听睡前故事吗?”
风知意:“……我又不是小孩子,你陪我聊聊天吧。”
孟西洲如善从流,“聊什么?”
风知意想了想,其实她还在感触,“你说,那个陆佳良怎么就这么“屈服”了啊?”
她是一点都想不明白,“这事儿就算报公安处理,他救人也不可能有错、也不会背上耍流氓罪的吧?”
孟西洲想了想,“还是旧俗观念的问题吧。如果那女的真的因此耽搁了一生,或者寻了短见,陆知青虽然法理上没错,但终究还是背上“污点”了。”
风知意听得闷了闷,“这都是什么事哦!救个人,还要搭上自己的一生。还有那个许家姑娘,到底咋想的啊?就那么“肌肤相亲”了一下,就没清白了?就值得要死要活了?这年头,不是有很多离婚再嫁的吗?犯得着吗?”
孟西洲一语道破个中缘由,“那个陆知青,看上去家里条件应该还不错。”
风知意微怔,“可、可跟一个没有感情基础、且心里没她的男人结婚,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