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来。几位大人也没有再耽搁,他们过来本来就是为了送信的,如今顾邵回来了,他们也终于能把信送到他手上。
听到圣上来信,顾邵头一个反应竟然是去看陶知县。
如他所料,陶知县这会儿脸色很是不美妙。他不舒服,顾邵心里就舒服了许多。乐呵呵地接过信之后,顾邵还开口准备留府衙的几位去外头吃个晚饭。
几个人哪里愿意去,他们已经在这等了一个下午了,再耽误下去,说不定今儿就别想回去了。
他们要走,顾邵也不拦着,等县衙这边的差役客客气气地将他们送了出去后,大厅里头可就只剩下了顾邵和陶知县了。
顾邵捏着信,故意在陶知县眼前晃了晃才收了回去。他心里也好奇圣上到底写了什么,当下也不愿与陶知县多纠缠,揣了信便转身准备回房。
“等等。”陶知县冷不丁地叫住了人。
“陶知县还有事儿要说?”
对上顾邵的眸子,陶知县顿时觉得难堪极了,可该服软的时候,陶知县还是得服的:“我确实,有些话想要跟顾大人您说。”
“哦。”顾邵一脸冷漠,“可惜你挑的时辰不对,我现在不想听。”
陶知县一怔,眼见顾邵已经快要走出屋子了,腿比脑子先反应过来,迅速追上顾邵,还将张开了胳膊将顾邵拦在了门里头。顾邵扫了一眼陶知县:“怎么着,陶知县这是想要封我的口吧?即便要封,总也该等到晚上吧,这大白天行这等事,实在不好。”
陶知县忍了忍,将那点火气忍了下去,重新扬起一张笑脸,亲自端来一张椅子:“顾大人,您先坐,您先请上座。”
“这又换了一个把戏?”
“顾大人这是什么话,在您面前,我哪儿还敢玩弄什么把戏?”陶知县等着顾邵坐下来之后,才坐在了他旁边,面上堆笑,“我不过是想着,今儿中午的时候同顾大人有一些误会,所以特意过来澄清一二。咱们毕竟同在桃园县做事儿,这也算是缘分了是不是。”
顾邵并不接他的话:“要是缘分,也是孽缘。”
陶知县一顿,却只能选择容忍:“之前那事儿,顾大人能否再听我说几句?也不耽误您功夫,只要说几句便好了。”
“说你那贪污一事?”
陶知县讪笑了两声:“也不是贪污。”这事既然被顾邵挑破了,陶知县也没有再遮遮掩掩了,左右人家已经要告状告到圣上那边了,再遮遮掩掩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敞开了说来得自在,“不瞒顾大人您,我是从这里头,拿了一点银子,只有一点儿啊。我拿的银子连百中之一都不到,哪儿能说是贪污呢?若真大贪特贪,我怎么着也不会混到现在这个地步啊。”
顾邵睨了他一眼:“陶知县您这话可就谦虚了。我可听说在陶知县您这儿,放了京城里五品六品的官儿给你当你都不当,铁了心要在这桃源县知县一职上耗到死。这般执着,若说里头没有油水,我是不信的。”
陶知县暗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那个兔崽子将话传了出去,结果传到顾邵的耳朵里,“我说那话是舍不得桃源县,并没有其他意思。”
顾邵冷笑:“若陶知县再这般,那今儿这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便准备起身离开。
陶知县赶忙稳了顾邵,腆着脸皮笑呵呵地道:“您先坐着,晚饭的点儿还没到,您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
顾邵自始至终也没有给陶知县什么好脸色,陶知县看到他这样子,只觉得棘手极了。他这辈子就没碰到过这么棘手的人,这是软硬都不吃了,闹得陶知县这是面子也没了,底子也没了。
“成,我承认自己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了还不成么?不用劳驾您亲自去查,这罪名我认了。等明儿,不,待会儿回去我就将家里的账本拿出来算一算,将那些钱全都还回去。这会儿外头不是有不少人正饿着肚子么,正好,那还回去的银子都用到他们身上算了。”
顾邵仍旧冷笑。
陶知县也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还不够,脑子一热,刚想要说要不将自己还回去的钱送一半给顾邵,可话到嘴边,愣是被自己给咽下去了。冷静了一会儿之后,陶知县才庆幸自己没有说这样的话,若是说了,对面这个说不定会直接跟他翻脸。毕竟这人看着就不是个缺钱的主儿。
好悬,好悬没说!
陶知县苦着一张脸:“顾大人您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家老小都指望着我一个人养活,日子过得也是紧巴巴。旁人做官还纳个小妾,我连纳妾都没纳,只一门心思想着家里的几个人。是,我是有错,可我不也是只想着让家里的人吃一口好的,穿一身暖和的衣裳么?十来年的寒窗苦读,他们跟着我受苦受罪,如今我当上知县,风光了,可不就想着让他们也能跟着我风光风光吗?”
“所以你就贪?”
陶知县心头一哽,今儿过后,他只怕会听不得这个“贪”字了:“我也不想啊。打从今儿中午跟顾大人您说了一番之后,我便已经想明白了,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