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惦记就容易坏事儿,再理智的人都会多几分糊涂,作出那些个叫人匪夷所思的荒唐事来。更兼李侍郎对顾邵本来就生有恨意,所以他对这是便更上心了。李侍郎这日日纠结,脑子就跟魔怔了一般,连每晚睡觉想的都是那封信的事儿,弄得人都恍惚了几分。最后,不堪其扰的李侍郎终于下定了心思。
截!
一定要截!不截的话,难不成让他眼睁睁看着顾邵身在淮安府,还能继续在京城里头搅风搅雨不成?但凡有个顾邵使绊子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的。至于皇上那边,皇上日理万机的,想来也不会太在意一封信吧。又没有定好日子,也没好每个月一定会送,少了一个月,皇上又怎么会知道?李侍郎下定决心之后,便派了手底下一个叫李庆的心腹去办了。
翌日,李庆办完了事情便回去禀告了。彼时,李侍郎正在廊下喂鹦鹉,看到属下来报,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我,问道:“信呢?”
李庆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李侍郎赶紧接过,撕掉信封,一目十行地看了过去。一张张的,竟然全都是废话,废话里头还有些马屁之言,酸的人牙齿都要掉了。李侍郎看过之后,心里鄙夷至极。就这么个东西,竟然还敢往圣上跟前呈,也不怕污了圣上的眼睛。
看过之后,李侍郎又问了一句:“信是在渡口截下的?”
“正是。果真如大人所料,那信今日早上便到了渡口,属下在西津河那边作了些手脚,当场截获此信。。”
“不是我料得准,是他每月都准时,别的事情做不好,这拍马屁的功夫倒是一流,别人想赶都赶不上。”李侍郎听到事情办好了之后,心情也好不错,拿起桌上放的长嘴小水壶给笼子里的鹦鹉添水,隔了一会儿,他又问道:“对了,那个送信的差役呢?”
李庆犹豫了一下,最后道:“截信的时候那人看到了属下,以防万一,属下将他打晕扔到了河里。”
李侍郎回头:“死了?”
“死了。”
怎么就死了呢,白白沾了一条人命,到时候处理起来也麻烦了许多。李侍郎蹙了一下眉头,不过也没责怪什么,只道:“将尾巴扫干净,弄成失足落水的样子,切莫被人发现了。”
李庆依令下去。
人走之后,李侍郎忽然间有些后悔,他这小心谨慎的毛病又开始犯了,总觉这事做得不大对头。之后也是一直提着心,生怕外头会有什么不好的动静传来。虽然李侍郎也想着大概不会有人特意去调查什么,但是以防万一,他还是做了十足的准备。可直到两日过后,身边却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李侍郎观看了几日,这才彻底地放了心。
这事本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那荒郊野岭发生的事儿,应当也没人会猜到他的头上。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有人愿意找,也未必能找到他的头上,李侍郎对自己心腹做事儿的手段,还是极有信心的。
信被截了,旁人自然看不到了。银台的陈大人虽然时不时会腹诽顾邵几句,可是眼看着到了日子却还没有接到信,不免道了几句奇怪。
殊不知,太极殿里的皇上也觉得奇怪。一开始他还觉得时不时状元郎忘了写信,或是写迟了,或是差役在路上遇到什么事情耽误,可后来过了五六日还没有等到信,皇上不免疑惑了起来。这一疑惑,他便想到状元郎临走之前的交代,瞬间,皇上便Yin谋论了起来。
他叫来付公公,让他派人出宫打听打听。状元郎已经跟他约定好了,既然说好了,以状元郎的性子定然不会食言,唯一的可能便是,这中间有小人作祟扣下了状元郎的信。当日状元郎为何要跟他约定送信的这件事,必定是早料到会有人在里头使计了,皇上对此深信不疑。
付公公虽然不觉得皇上说的有什么道理,但是该查的事情还是得查的。出宫一查,才发现那送信的差役死在了途中,且是溺水而亡。人没了,信自然也就没了。
皇上听了回禀的消息之后,还愣了好半晌。他盯着付公公迟迟不方,口中仍道:“就没有查出别的来?”
“那人的确是失足溺水而亡。”
“谁跟你说这个了,朕的意思是,这人溺水而亡究竟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付公公无奈地笑了一声:“圣上,难不成还真有人为了一封信去坑害一条命?”不过是一封信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只有圣上和顾大人才看得这么重,还特意做了个约定。换到别人身上,谁会在意这个啊。
为了这信去动点手段,到时候得不偿失岂不亏心?
皇上一脸这你都不知道的表情,鄙夷地望着付公公:“要不怎么说你每见识呢,这人死得诡异,后头必定有人动手。”
“圣上您就这般笃定?”
“那是自然。”皇上抬了抬头,“朕见多识广,你听朕的总没错。今儿过后再多派些人过去查,一定要给朕查得清清楚楚,水落石出!”
行吧,皇上既然都这么说了,付公公哪里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照着做了。
京城这边暂且风平浪静,信送过去好些日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