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扁着嘴,搅动着手指,不开心了。
他说错什么了吗?
蒋佑祈挠了挠头发,沉了一口气,忽而蹲了下来。
他双臂搭在膝盖处,自然的垂着,指了指脑袋说:?“帮我戴上。”
邬落落吸了下鼻子,看着他蓬松的短发问:“什么?”
“耳朵啊,”他莞尔:“不是你说要我陪你。”
少年蹲在地上仰着头,下巴处的线条流畅,嘴角微微上翘,笑容干净,眼尾挑着,眼睛像黑曜石,目光沉甸中透着些温和。
他那么大一只,戴上橘黄色的下垂耳,真像一只温柔的大金毛。
人群里一阵sao动,挤出几名少年,打头是齐林,邬落落班级的体育委员,后面跟着邬落落的后座段屹。
“原来是你们啊,”齐林上前打量二人:“没事吧,老远的听到有动静,正好警卫就在我们边上,没受伤吧?”
段屹拉了拉齐林的袖子,小声问:“他俩是不是真在一起了?”
齐林后知后觉,这才看到两人戴着动物耳朵的发卡,邬落落还穿着蒋佑祈的衣服,现下蒋佑祈又蹲在邬落落面前,这个画面……怎么看都不像普通同学啊。
“多谢,我们没事,”蒋佑站起身,祈稍稍颔首:“多亏了你们,帮了大忙。”
“客气客气,没事就好,那个你们逛着,我们那边还吃饭呢!”齐林识趣的推搡着段屹,冲着蒋佑祈挑挑眉,又消失在人群里。
邬落落在一旁垂着脑袋,脸红了个通透,刚才他们说的话,她都听见了,什么在一起不在一起的,他们真的只是普通同学。
只不过邬落落受了蒋崇的嘱托,带着蒋佑祈熟悉周边环境,仅此而已啊。
临走,蒋佑祈没忘了拿上章鱼烧,顺便,他还买了两杯nai茶。
家门口,二人分别,邬落落再次跟他确认:“后背,真的没事吗?”
蒋佑祈活动一下右肩膀:“看吧,没事,一会儿衣服洗下就干净了。”
分了章鱼烧和nai茶,蒋佑祈回房间,开了厨房灯,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一口一口吃掉章鱼烧,又喝光了nai茶,垃圾丢到垃圾桶里。
他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瞅白生生的天花板,白炽灯晃眼,他抬起手臂遮在眉眼处。
今天,好险啊。
右肩处火辣辣的,动一下都疼。
他歇了会儿,去洗澡。
镜子里,映射出右肩膀处青到发紫的伤,好在没破,不用怎么处理。
热水落下,打在他身上,浴室传来一声隐忍的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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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落落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翻看着电视节目,微波炉‘叮’一声,章鱼烧热好了。
拿出来放在茶几,刚吃两颗,手机响了。
爸爸打来的。
邬落落喜出望外,立刻拿起手机放在耳边:“爸爸!”
电话另一头,背景音有些吵,好多人的说话声,像是聚会。
邬爸爸问:“吃晚饭了吗?”
邬落落点着头,抱着手机,嘴角忍不住上翘:“吃过了,吃的章鱼烧,可好吃了,还有nai茶,同学请的。”
“是吗,跟同学搞好关系,挺好的。”
刚开个头,两人又陷入短暂的沉默。
“爸爸,中秋……”
“中秋节,我……”
几秒种后,两人又同时开口。
“中秋节,我先不会去了,你跟妈妈一起过吧,公司有个项目,走不开。”
邬落落张着嘴,说不出话,脸上的笑渐渐收敛。
又不回来了。
“喜欢什么告诉爸爸,爸爸给你邮回去。”邬爸爸说完,不知那头谁跟他说话,他很快回一句,告诉对方稍等一会儿。
“我暂时没什么的想要的,你不用担心我的,刚好我中秋约了同学,你们回来,我还不好走开了。”
邬落落扯了扯嘴角,手指撵着吃章鱼烧用的竹签,目光暗淡。
“好,你妈妈应该能回去陪你,爸爸这边忙,先挂了,记住要好好学习,别辜负我跟你妈在外的辛苦。”
通话一共不到两分钟,就结束了。
也就是这短短的两分钟里,邬落落收到了妈妈发来的信息,几乎是与爸爸同样的理由,中秋,也不回来了。
算算日子,中秋还有不到一个星期,最近这几天,邬落落上网看了好些月饼,还学习会自己做,她本想给爸妈一个惊喜的。
捧着手机,邬落落抿着唇,认认真真给妈妈回信息,告诉她自己很好,不用担心,有很多同学一起玩,叮嘱妈妈多注意身体。
客厅里极其安静,静到能听见墙上秒针走动的声音。
邬落落出神地望着手机近半分钟,才回过神,没了胃口,丢了章鱼烧和nai茶。
她回到卧室,像平常那样躺下。
没多一会儿,漆黑的房间里,传来邬落落低低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