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盛世自然威服四海,听说每逢过年,理藩院也会收到周边各国的朝贺之礼,还有蒙古各部的礼。”
皇上本就不指望贵妃说出什么朝政大事来。
只是笑道:“是啊,等朕四十整寿的时候,必也是万国来朝。”
不过接下来,皇上就不肯跟她再提前朝的事儿,只笑了笑:“夏子鱼说你的体质不适宜用老参,是受不住的。倒是可以用些参须煮了茶喝,也有补气之效。等年前的贡品进来,朕仍叫人给你拿好参来,你把须子拿去煮了,剩下的随便赏了人吧。”
其实在讨论过唐太宗,被皇上的自信暴击之后,高静姝也觉得,算了,我们还是把话题切换到后宫来吧。
听皇上这样说,也点头笑,然后问道:“今年皇上还能把分赏赐的活给我吗?我喜欢干这个。”
皇上莞尔:“可以倒是可以,只怕劳累了你。”
“这个不累,还很有意思。”
皇上便随口应了,又道:“旁的都随你罢,倒是鲁地再进上好墨来,多给庆贵人两方就是了。”
高静姝一怔:“皇上就这么喜欢庆贵人吗?”
她虽然捧你的场,但也不至于这么被另眼相看吧。
皇上见此就不免含笑:“朕就知道你要问,可不是又要打翻了醋坛子了吗?”
见贵妃坐在那里紧紧闭着嘴不吭声,脸色也不好,皇上就上前扶着她的肩道;“好了,这有什么,可不要气坏了孩子。是上回她跟朕提过,要了几只犀管笔去,又说需要几方好墨抄写御诗才不辜负朕的诗。”
“朕是天子,应承了自然不能反悔,还是要给的,谁知就惹你吃起醋来。可不许这样恼,脸色都不好了。”
高静姝:不,我只是在忍着不要反酸。
这下连后宫问题也不想讨论了。
倒是皇上继续解释了一二:“朕与皇后也说过,不过取中庆贵人一点心意罢了。况且她才十五岁,到底年轻不懂事,稍有错处,你们只管教导她就是。”
高静姝表示明白:天下男人,看着对自己痴情一片的女人,多少会宽容些的。
而庆贵人流露出的‘痴情’又远超后宫诸人。
对着皇上各种花式作诗陈情,恰恰合了皇上如今志得意满的心思。盛世华章,前朝吹捧他的臣子不计其数,说的怎么rou麻的都有,但后宫蹦出来一个还是挺稀罕的。
况且庆贵人无论做什么,都是以同样的话开头和结尾:臣妾对皇上是一片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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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皇上也没法看这一片痴心了。
准噶尔汗国爆发大瘟疫,当然,对目前还不是大清疆土的准噶尔爆发瘟疫,皇上起初没什么特别大的感想,属于坐在旁边看热闹的邻居。
但等这次瘟疫搞死了跟大清议和的首领噶尔丹策零后,皇上就立刻有了感想:首领暴毙,准噶尔只怕要乱!若是下任首领改了主意,只怕大清跟准噶尔战事又起!
皇上的注意力再次从花团锦簇的后宫,转向了前朝。
因到了十月,皇上便命启程回紫禁城,免得一时天冷下来路上霜冻不好走,如今可是三位嫔妃有孕,受不得磕绊。
皇上为了前朝的事情着急上火,后宫里的人为了皇上着急上火。
年底可能要大封六宫,这会子皇上忽然不进后宫了,那她们岂不是要凉?
皇上一忙起来,就又回到过去那样,只宣养心殿后头的答应伺候,懒得翻牌子的日子。
就算进后宫,也只看看皇后嫡子和三位有孕的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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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有孕也分出了高低。
虽然才十月半,但外藩与各地的年货许多已经陆续到达京城——赶早不赶晚,要是下了大雪封在了路上,当地官员的贺表和礼物拖到年后才到京,那皇上的冷脸可是不会迟到,估计即刻就到,帽子可能也会即刻就没。
当今刚登基的时候,倒是一改先帝爷的严苛作风,颇为宽柔,许多官员都觉得松了一口气。可慢慢看下来,皇上这不是真的宽柔啊,他是秋后算账啊!倒是比先帝爷那种有火必须发当场发的脾气还难伺候。所以大家反而更加谨慎起来。
闲话扯远了,且说各地贡品进京,皇上自然是要分赏前朝后宫的。
每年的寻常之物是交给内务府分配——如今内务府是听贵妃的管,自然奉给贵妃头等中的头等。
而珍惜之物则是进了皇上的私库,由他自己分配——怀着身孕的贵妃每次自然也是头等,就比皇后差一点。
又因皇后素来简朴,不爱奢靡之物。又垂范六宫,体谅有孕妃嫔,所以凡奇珍之物,皇上便是给了她,只要不逾越妃子的本分,皇后也会送去给贵妃。
六宫妃嫔掐着手指一算:哦,也就是所有好的都归了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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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嫔与平常在:快乐。
她们发现,贵妃此人跟皇上有时候异曲同工之妙,偏心起来根本不讲道理。
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