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线条柔和的下颔,乃至挺直的鼻梁和略微斜长的眼角,每一寸都宛如放在高倍镜下那样清晰可鉴。
他看着他,而他看着自己的脚尖。
半晌过后,丁骁炜才听见一句又轻又长的叹息。
秦苏越拨开环在腰上的手,转身小心搀住他的胳膊,深呼吸了一口气,“……你以后,你迟早会后悔的。”
那是他当晚和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秦苏颖直到出门前都是浑浑噩噩的,两家也就是上下楼的距离,她直接穿着拖鞋跑下楼,出门时因为走神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下,被身后的秦苏越一把扶住。
“走路就好好走,再走神当心摔死你。”秦苏越往她头上敲了一下。
等到门关上了,丁骁炜才朝他招了招手,“阿越,过来。”
秦苏越远远站着,“干什么?”
“你先过来。”
“有事直说。”
“嘶,怎么这么冷漠,”丁骁炜作势要站起来拉他,“行吧,那我亲自来请你。”
秦苏越手里还拿着擦桌的抹布,眼看着这瘸子还真准备一蹦一跳的往他这来,嘴角一抽,心想这人怎么不两只脚都瘸了,“给我滚回去,我先去洗个手。”
“诶,行。”丁骁炜笑眯眯的,果然老实坐下了。
“说,什么事。”秦苏越从厨房出来时还带了一大碗已经洗净切好的新鲜水果,啪的一声放在丁骁炜面前,然后在他身边一米左右的距离坐下了。
丁骁炜用牙签戳了一块哈密瓜,朝防贼似的防着他的秦苏越递过去,“我说,我现在还是半个残疾人你就这么防着我,等我伤好了你还不得从窗户跳出去?”
秦苏越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一口咬了下来,“等你伤好了你觉得你还靠近得了我?”
丁骁炜皱了皱眉,“啧,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我和你说什么了?”
“不让靠近还怎么追人?”丁骁炜就着秦苏越刚才咬过的牙签又叉了一块苹果,语气分外惆怅,“别人说男追女隔层纱,男追男没听说隔了啥,但我怎么觉得我追你得隔了十万八千里的长征路?”
秦苏越,“……”
丁骁炜看着秦苏越一脸空白,忍不住笑出了声,趁他不注意,胳膊一伸就把人从一米开外的距离拉了过来,“得了得了,不逗你了,来吃点水果?嗯?”
“我记得你挺喜欢吃哈密瓜?西瓜吃不吃?看起来挺甜的,来张嘴,别那么不配合,待会西瓜汁该滴下来了……”
秦苏越硬生生被丁骁炜塞了一大块西瓜,好不容易咽下去了,紧接着又被怼到嘴边的牙签塞了一块苹果,眼见着这人还没完没了起来,连忙在他准备戳第三块水果时拦住了他的手,“等等,我吃不下这么多……你别给我喂了!”
丁骁炜惋惜的把手收回来,看了秦苏越一眼,然后在后者的死亡瞪视下,慢悠悠的把那块在他嘴唇上碰过的苹果吃掉了。
“……”
丁骁炜随便吃了几块就放下了牙签,一把把试图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的某人逮了回来,臂弯稍微用力,把人稳稳当当扣在了自己身旁,“怎么老想着跑?嗯?”
秦苏越扒拉着环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臂,心想,我不想着跑,难道还要老老实实坐在这给你撩吗?
“有事就赶紧说,我还有几张卷子没有写,”秦苏越默默叹了口气,心底琢磨着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狠下心来把这仗着残疾在他这无理取闹的家伙掀出去,“还有,明天就要回校上课了,你这脚还不能着地,一路过去耗的时间肯定长,明早不准给我赖床。”
这人一身赖床的毛病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养成了,明明睡得也不算晚,第二天早上却死活起不来床。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用雷婷的话来说就是‘正处于Jing力旺盛得耗都耗不空的时候’,不要求每天都和打了鸡血似的亢奋,但按时起床总能做到吧?
丁骁炜这人倒好,手机闹钟响了八个来回了也能继续躺在那里装聋,被子往头上一罩基本就是与世隔绝。秦苏越好几次自己一起床就过来喊人,然而等他刷牙洗个脸的功夫回来再看,这家伙又重新倒回床上去了。
丁骁炜反而一脸惊奇,“放假在家还起那么早干什么?——对了,我一直挺想问的,你一天天怎么起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