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
“要是公司真的不行了……那我们也都尽早去投简历。”
这个态度,眼看着是劳动者有极大的软化,完全朝着任何人没想过的好的方向去发展了。
不过季临仍旧十分谨慎,对员工天然的抵触和过去自己父亲的经历让他仍旧觉得不妥,总觉得这些员工代表是在计划着些什么Yin谋,用这种方式麻痹他们的神经,他抿了抿嘴唇:“这是你们想谈的第一件事,那第二件呢?”
“第二件,我们过来是想和公司补签劳动合同的。”那中年男人诚恳地看向蔡铭和季临,“我们知道公司的劳动合同都被毁了,我们两百来个员工讨论过了,大家都愿意和公司补签劳动合同,把合同备份的流程补全。公司的合同版本虽然没了,但我们手里都还有原件。”
这时候,他才有些想起来似的再次看了季临一眼:“这样说来,还是需要麻烦律师的,我们可以提供原件给公司,蔡总让律师按照一模一样的再准备一份,我们都补签了就行了。”
对方说完,就朝身边年轻的男子看了眼,那年轻男人立刻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包,把一堆文件递给了季临:“这几天我们也开会表决了,然后把大家自己保存的那份劳动合同都收齐了,先给到公司,律师就可以先去准备了。”
如果说开始探讨方案尚且存在劳动者以和解为幌子骗取公司信任的可能,那如今这个举动,就完完全全能表明这些劳动者的态度了。
季临拿过文件翻了翻,又和蔡铭确认了下,这确实是此前真实的劳动合同,而对方把这些原件交给公司,就是完全放弃了利用没有劳动合同而可以主张双倍工资的这条路……
“还有现在拖着没发的工资,我们也不要让公司再赔钱或者罚款,只要拿到我们该拿到的就行了。”这中年男人说完,又拿出了另一份文件递给了季临。
这是一份完全手写的协议,下面歪歪扭扭的签了大约百来个名字。
白端端凑过去看了眼,才看清这份协议是什么内容。
这是一份所有员工的联名申明,出自工会,白纸黑字写明了经过工会讨论,全体员工同意公司拖延支付工资的决定,并且放弃追究公司为此造成的经济补偿金。
这是一份文字非常简单甚至没有什么措辞可言的声明,寥寥几句话,下面则是工会的盖章和所有员工的签名,而因为签名的人数太多,这一页甚至根本签不完,季临把这页纸翻过来,才发现背后也密密麻麻都是字体不一的签名。
季临白端端和蔡铭严阵以待,甚至一直抱着迟疑的态度等着员工代表们给自己挖坑,然而等来等去,千算万算没想到等来的这样一个结果。
这些员工代表根本没给季临发挥的机会,他们主动而坦白地亮出了自己的所有底牌——他们并不想追究公司的责任。
甚至完全正相反,他们想站在公司的身边,陪伴公司度过困境。
季临看着自己手里这份声明,沉默了片刻,才抬起了头,他的眼睛里是真实的迷茫和不解,白端端听到他问,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就算问心有愧不给公司泼脏水污蔑公司没有签订书面劳动合同而主张双倍工资,但公司延迟发放本月工资有拖欠行为却是真,这些劳动者完完全全可以要求公司立刻支付并且给予一定额度的经济补偿金。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竟然一致同意放弃了自己的法定权益,甚至把这份签字盖章的声明还有劳动合同原件全部一并交到了公司的手里,而这本来该是他们手里握着的王牌。
为什么?别说季临,就是白端端和蔡铭,脸上也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为什么?因为公司和老板对我们好呗。”这次回答的是那位员工代表的老阿姨,她笑了笑,白端端这才发现,虽然看起来难搞,但这老阿姨其实声音洪亮,说话爽快坦荡,“蔡总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后勤部的刘美娟,从公司建立第三年开始我就在了,也算是个老员工,不过我们不是业务部门,不怎么到台前,公司后来规模越来越大,你估计也认不全人。”
刘美娟顿了顿,继续道:“我吧,家里有个女儿,前年结婚了,本来日子挺好的,但我自己身体不争气,我女儿结婚后,我查出来得了肺癌,之后要开刀手术住院化疗,找人事部走流程请了假,但是因为身体不行,一年里的医疗期都用完了,本来按照法律规定,这种情况属于患病后在规定的医疗期后还是不能从事原工作的,可以和我解除劳动合同,没必要养着我这么一个病了的废人。”
她叹了口气,眼眶有点红:“我和我老伴本来还愁,要怎么和公司商量,能不能不解除合同,帮我先继续交个医保,这钱我自己出就行,工资什么也不用发了,就把身份还挂靠在单位里,主要有个医保我之后看病大比例还能走这个,我们家家境也一般,平时自己也没买过商业保险,就指着医保了……”
“结果没想到我申请打上去,人事部说帮我报送蔡总定夺,最后蔡总不仅没有要我自己支付医保的钱,甚至连劳动合同也不和我解除,同意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