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会一声,听闻船场要办夜学了,每天吃过饭上两个时辰的课,教数算的,良哥最好过去听听。”
黄师傅一愣,看向儿子,黄良也是没料到,为难道:“我一个打木头的,还上什么学堂?”
黄毛立刻正色道:“良哥,咱们以后造船可都要用标尺了,怎么算尺寸,怎么算弧度,全得用数算呢。若是现在不去学一学,将来怕是大伯的股份都拿不住的。”
若是以前自家的船场,就算黄毛这个堂弟再怎么能干,船场也是黄良的。但现在时事不同了,黄毛这小子已经成了赤旗帮的学徒,以后怎么可能再给他做活。那想拿住股份,把手艺传下来,恐怕就只能靠自己了。
黄良不由也紧张了起来:“这,我这么大年纪,还上学堂,不会不……”
黄毛立刻摆了摆手:“这是咱们船场自家请的人,去听课的都是大老爷们。再说了,军中那些将官们还学数算呢,咱们学学又怕什么?”
这话听得黄氏父子一愣一愣的,还是黄师傅干脆,一巴掌拍在儿子背后:“让你去就去!学会了都是自家的本事!”
黄良被拍的一个趔趄,结巴着道:“那,那我就去听听。”
黄毛立刻高兴了起来:“放心,我也会去学的,咱们到时候坐一起。”
他这几月其实已经学了不少东西了,字也识得几个,但是都办夜学了,怎么也得跟着听听,要是不好好学,可是要被旁人挤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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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最近又有艘船下水了,可有你家的?”如今东宁的豪富圈子里,见了面,保准就是这一句。
之前为了备战,赤旗帮曾做过一笔大买卖,只要把钱存进银行,就能在他们船队里买一条船,或是买个冠名权。当时有长鲸帮虎视眈眈,真买船的其实没几个,大多还是加个名,指望着今后可以分些利润。
然而真到了长鲸帮落败后,事情就不一样了,有条自己的船,和挂个名能一样吗?更别提东宁这次还遭了兵灾,不少人家的庄子损失惨重,为了挽回损失,就把冠名权给卖了。结果刚一出手,价格蹭蹭就往上跳了几跳,可把那些人心疼坏了。
现在还拿着船和冠名权的人家,别提有多得意了,不炫耀一番简直不痛快。长鲸帮都被打败了,合浦也要正式通航,以后还不是银子哗啦啦的,这买卖要得啊!
而一口气买了两条船的唐延生,又成了众人巴结的对象,隐隐成了东宁商会之首。
“各位想来也听说了,赤旗帮打算新开一个瓷窑。”坐在上首,唐延生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有人立刻凑趣道:“唐兄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唐延生却没有接话,而是道:“赤旗帮开过不少作坊,之前办水泥坊,如今水泥已经买去了东门、阳县。之前开布坊,如今已经在番禺盘下了千张织机的织造场。现在又要开瓷窑了。”
这话断的让人遐思,也让不少人吞了口水。然而垂涎是不假,可分一杯羹,却也真不容易。就像那水泥坊,也只有唐延生一人入了股。到了番禺的织造场,更是只有几个银行股东才有份子。
有人忍不住道:“唐兄可是有入股的门路?只要是赤旗帮的生意,小弟都愿投钱的。”
原先犹豫不决还情有可原,现在人家赤旗帮都称霸南海了,再迟疑可就是犯傻了。
谁料唐延生却摇了摇头:“想要入股赤旗帮的买卖,此刻已经没指望了,但是别忘了,咱们手里可是也有船的。”
那人一惊:“难不成咱们也要开瓷窑?这,这会不会犯忌讳啊?”
瓷器向来是海贸的大宗买卖,其中利润不可计数,也只有赤旗帮这样的大豪可以入场,其他谁进去都是被挤死的命。而且人家赤旗帮的瓷窑前脚刚开,你后脚跟着一起,这不是找死吗?
唐延生立刻道:“这话可就说错了,赤旗帮那么多产业,可阻拦过旁人不能做买卖的?”
这还真没有,别说阻挠,如今东宁不少人还弄了泥瓦队,靠着给人盖水泥房赚钱呢。赤旗帮从来就没有独霸行市的意思,这一点可比不少世家、豪商要爽快多了。
见众人面面相觑,唐延生也不卖关子:“赤旗帮做的是海路的买卖,要收挂旗钱,也有自家船队,他们才是最希望海上生意兴隆,船队如织的。既然如此,咱们就能跟着开瓷窑,走海贸,一旦事成,也是金山银海的买卖。”
没什么能比“金山银海”更能打动人了,众人顿时意动。有人还不放心,扭捏道:“唐兄可吃得准吗?若没个准话,怕还是不稳妥。”
唐延生当然能吃得准,这还是他亲自问过王掌柜的,然而话却不能说的这么明白,他只是淡淡道:“若是有顾虑,也不必勉强。”
他这么一说,反倒让不少人反应了过来,这人可是两次敢为人先,才吃到了甜头,成为赤旗帮的座上宾,如今都开口了,他们是犹豫个什么!
立刻有人道:“既然是唐兄说的,小弟愿做这买卖。”
“可要合股?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