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难产早亡,辗转寻了几位养母,最后才归到蒋太后膝下抚养,相处这些年,其实跟亲生的无异。后来公主到出阁之年,蒋太后还亲自为她寻了门好亲事,驸马是当时的青年才俊,名噪一时的探花郎,可惜运气不好,卷进一场贪污案里,惨遭贬谪,没几年就郁郁而终了。
依琳公主当时正怀着遗腹子,众人都劝她改嫁,可她执意不肯,这些年守着孩子过活,也是孤苦得很。
刘璋说起这位公主,语气里多有同情,“皇姐性子虽孤僻桀骜了些,待人却是极好,从前朕住在仁和皇后宫中,也多亏她时时照拂,才不至冻饿而死。”
人在童年时的印象都是最具滤镜的,一点点温存都会被百倍放大,就算长公主没那么完美,至少她带给皇帝的关怀不假。
夏桐拉着皇帝的手,温柔道:“妾会好好尊重公主,就算尊敬自己的姐姐那样。”
刘璋吻了吻她额头,“皇姐也是有孩子的人,你们一定很谈得来。”
夏桐初为人母,也很想向这位公主讨教一番育儿经,因此对于见面存了不少期待。
直至刘依琳回宫后,夏桐循例去太后宫中拜访,才发现事情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长公主就坐在太后对面,明明瞧见了她,却睬也不睬,依旧旁若无人地跟太后说话。
衬得夏桐就像个孤零零的小可怜。
一边侍立的蒋碧兰却抿唇浅笑,“公主,夏昭仪还拘着礼呢!”
刘依琳这才草草瞥她一眼,“起来吧。”
都不能算刁难了,简直是明明白白的看不起。
其实大家身为平辈,本不必行大礼,夏桐看在她是公主的面上才敬她三分,谁知依琳公主却对她抱有这样强烈的敌意,这真令她不能理解。
就算她跟蒋碧兰交情好,也犯不着为了弟弟的一个妾室去冷落另一个妾室,说不去倒不怕笑掉大牙。
夏桐百思不得其解。
直至晚上皇帝过来,夏桐瞧见他一副愁眉紧锁的模样,猜着事情有些反常。
果不其然,皇帝手里捏着一封书笺,十分生硬的递给她,“你自己看。”
夏桐打开一瞧,才发现那是家书,但却用了公文的流程,八百里加急差人送来——就这样长公主还嫌不够快,亲自启程,书信送到不久,她人也来了。
可能觉得光在纸上写不够郑重,非得直抒胸臆吐露一番。
至于信笺的内容么……夏桐看后着实大跌眼镜,“公主想改嫁?”
改嫁很正常,只是人选颇有问题,刘璋再想不到这位皇姐去年竟去了虔州避暑,且就在一年不到的时间里与程耀相识,还坠入爱河。此番进宫,就是来请求皇帝赐婚的。
说好的对亡夫矢志不渝呢?
更别提她还拖着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更叫人难以相信姓程的对她真心——凭良心说,长公主并非美艳绝lun的那款,孀居之后更憔悴不少,如今瞧着都和三十许人差不多了,难道谁会追求她的内在?
夏桐却知道程耀的手段,先前一厢情愿都能搅得满城风雨,如今好不容易在虔州做出点事业,自然得拼了命地往上爬。
长公主便是一架通天梯。程耀人生得俊俏,又满肚子诗才,夸起人来天花乱坠,听说公主先前的驸马便是这款,长久相处下来,岂有不移情于此的?
夏桐反而松了口气,对皇帝道:“您现在相信岑参事心术不正了吧?”
不管怎么说,此举反向证明了她的清白——程耀这么一个野心勃勃于连似的人物,专会在女人身上用工夫,他的供词岂能当真?
刘璋扶额。
自己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第88章 命格
程耀心术不正, 他说的话自然不能当真,先前口口声声说他与桐桐两情相悦,那自然是假的——桐桐从前就瞧不上他, 如今更瞧不上了。
刘璋想起过去那些隐隐约约的醋意,不禁放心许多,可是程耀转眼就哄上了公主, 这又是一件麻烦事。
夏桐见他拧着轩眉, 遂关切问道:“公主信上就提了指婚么, 还有没有别的?”
总不见得程耀想做个单纯的驸马吧——虽说夏桐不觉得他对自己有过真情,可这种人就算“移情别恋”, 也一定会挑个更好的对象。倘依琳公主对他毫无好处, 他绝不会看上她的。
刘璋忖道:“皇姐的意思,是希望朕召岑参事入京, 为他授官。”
今年桃花汛泛滥,程耀靠着那治水十方表现不错,本来皇帝也打算褒奖一二, 至于他原本的打算是赏赐些金银田地便是了, 至于加官进爵……一来程耀还年轻, 骤然给他过高的官职怕纵得他不知天高地厚,二来因为夏桐的缘故,皇帝内心对其多少有些芥蒂,纵使惜才, 也做不到冰释前嫌。
原想着再过几年, 倘程耀表现良好,皇帝会任他为虔州知州, 至于召他回来做京官却是从未想过——且京城权力倾轧厉害, 是个勾心斗角的地方, 不适合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