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收,用锦帕沾了沾没有泪珠的眼角,一脸凄雨的行了礼,由金钏扶着,回了自己的寝殿。
留下宜妃和那拉贵人对视一眼,颇有些无言以对。
而她却不管那么多,索性做戏做全套,隔了个把时辰的功夫,便叫金钏传太医诊平安脉。
说是心口堵得慌。
她心口是真的有些堵,胀胀的难受,索性借题发挥。
等太医来的时候,康熙也来了,听说她不舒坦就有些紧张,当听她说完,不禁点着她鼻子笑了。
“何苦吓旁人。”他道。
苏云溪冷哼一声,伸出手推了推他,不高兴道:“谁的脸不是rou长的,凭什么她说打就打,丝毫情面都不留。”
说着看了一眼康熙,意思很明确了。
“朕知道了。”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脸,看着她鼓着脸颊,一脸娇嗔的发脾气,装哭过的眼睛水润润的,带着江南烟雨的薄雾。
太医恪尽职守,望闻问切一番后,才低声禀报:“小主儿吃些舒肝的药汤便成,仔细养着,不打紧。”
这话一说,康熙就懂了。
这是说她故意作呢,远不至于就要喝药了。
挥挥手让太医下去,康熙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她长脸,很是赏赐了一批珍贵药材。
“乖,别闹。”他轻声道。
明明最温柔的声音,甚至非常平静,可苏云溪却从里头听出了无尽的冷漠无情。
她知道康熙只是宠着她,跟玩儿似得,但是听着他这般说话,心里还是一咯噔。
康熙什么都知道,他默默看着后宫翻腾,为他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却只管最得宠的那一个。
低位给宠,高位有权。
形成一个微妙的平衡,低位位卑,奈何不得高位嫔妃,而高位稀宠,哪敢得罪万岁爷的心肝儿。
他所有的动作下,都带着自己的考量。
那么月余以来,日日宠着她,到底又有什么目的在背后,是她所不知道的。
而后宫妃嫔诡异的平静,不曾有人就她独宠的事,说上一句半句。
第23章
疑惑归疑惑,日子照过。
这两日殷勤了些,今儿还得继续,她先是拿了花笺来,写上一句酸诗送乾清宫去。
利用康熙的傲慢和偏见,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寻常男人都觉得自己举世无双,天下女人爱自己,那么作为皇帝的康熙,纵然不是个自负的性子,可你若告诉他,他的女人不爱他,他定然也是不信的。
苏云溪想要做的是,不管何时何地,康熙只要想到女人,就会想起,翊坤宫的富察贵人爱朕至深。
他多疑,她就时时刻刻的重复这话,直到他坚信不疑。
“流水无穷己。”
短短五个字,用朱砂写在花笺上,惊人的端秀好看。
康熙拿到手以后,登时怔住,‘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己时。’
这刚刚分开片刻功夫,她就想他了,他微微一笑,将花笺随手掷在一旁,认真的批阅奏折。
等到梁九功整理御案的时候,便低声问:“富察贵人的花笺……”
康熙瞥了一眼,拿起来看了看,刚想说要扔掉,想起她潋滟的双眸,到底忍住了,轻声道:“收着吧。”
梁九功低头应下,妥帖的收起。
而苏云溪撩完就把康熙放在一边,正捧着书在读,她发现了自己的浅薄,有时候康熙引经据典的说话,她接的不是很顺利。
这样的情形,她不允许再次出现。
金钏一会儿送点心,一会儿送茶水,非常惊讶的发现,小主儿竟然在认真读书,她以前总是稳不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捧着书不过是做样子。
谁承想,这一次竟然稳住了。
她倍感欣慰,叫屋里伺候的奴才都静悄一点,不许露出星点声响。
等苏云溪回神,已是黄昏。
她看了看天色,便叫奴才摆饭吃,几日功夫下来,整日闷在内室读书,康熙也不曾来过。
不知从何时起,外头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
苏云溪撑着竹伞,来到廊下看雨。
绵绵雨丝似是将天地都连在一块,白茫茫一片,而宫中一片寂静,不见宫人忙碌的身影。
如此一来,好似全天下,都只剩下她一人。
就挺寂寞如雪。
她想说话。
苏云溪这么一想,撑着伞就往乾清宫跑,这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就挺适合面圣。
好在花盆底比较高,雨水溅不到鞋面上来。
她施施然走到乾清宫门口,也是巧了,刚好是之前拦过她的那个小太监,见了她赶紧躬身请安,一溜烟的跑去禀报。
金钏抬头挺胸,低声道:“您往后来乾清宫,看哪个还敢拦您。”
苏云溪侧眸,淡淡的瞟她一眼,低声警告让她慎言,这是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