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了很大的压力,一直希望能够改变席樾。但是,生活习惯能改,性格层面的东西却不是那么好改的。他能改掉自己昼夜颠倒的作息,但一定变不成一个能说善道的人。席樾没跟我说,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俩具体是什么时候分手的,据我猜测,多半可能是来这儿之前,秦澄带席樾去正式见家长之后。秦澄跟席樾大吵了一架――单方面的,基本是在数落席樾这人作为男朋友的种种失职之处。老实说,她说的都对,我作为朋友,也知道席樾的性格有致命缺陷。但我也得说句公道话,席樾不欠她的……那回见家长,为了不让秦澄失望,席樾破天荒地陪着她的父兄喝了酒。你也知道他那个破胃,沾了酒还了得,回去就大出血,还是我送医院的。这事儿秦澄到现在都不知道,席樾不让我说。”
蒋沪生看她,“你觉得,席樾这种人,会有伤心这种情绪吗?”
“当然。”
蒋沪生耸耸肩,“但是他不会表达,憋心里憋死了都说不出口。那时候说要闭关,远远离开深城,说是没有一丁点儿秦澄跟她分手的原因,我是不相信的。不过还好,他现在已经走出来了。”
黄希言低着头,看见自己的影子远远地落在了前方,明明是chao热的风,却吹得她皮肤起了一层凉意,她有些能够领会蒋沪生的意思,但还是想问清楚,“……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席樾不是个传统意义上,合格的、适合婚恋的人。他会伤害到对他给予期望的人,同时,也会被他人所伤害……我不希望黄小姐你变成他性格的受害者。站在席樾朋友的角度,我也不希望,他也变成另一层面的受害者。”
蒋沪生要说的话,到这儿就说完了,转头看着她,像在等她发表感想一样。
黄希言心乱如麻,哪里有什么感想,沉默好久,轻轻笑了笑,“我自己都过得这么狼狈,自认没能力去参与另外一个人的人生。各自都有现实的困局,蒋先生你大可以放心,我跟席樾……不会有故事的。”
蒋沪生叹了口气,“……所以我说很矛盾,听你这么说,我又觉得惋惜不过。总之,我就这几句规劝,别的我不会再掺合。我比任何人都期望,有那么一个人,能一直陪着席樾。”
黄希言笑一笑,“……超十五分钟了,走吧。”
蒋沪生叹声气,“对不起。”
“你不用为不会发生的事情而道歉。”黄希言先一步转过身去,往回走。
沉默了好久,直到上楼的时候,蒋沪生方又恢复插科打诨的素日模样,“挺让我惊讶的,希言妹妹你性格比你外表成熟多了。”
“……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夸人的话。”
“以后去深城玩儿,尽管找我啊,不是自夸,我这人做朋友还是靠谱的。”
“我姑且这么相信一下吧。”
两人走到602门口,黄希言开门前说道:“拜拜。明天你走就不送了,我跟你还没有那么熟。”
蒋沪生哈哈大笑。
阖上门的瞬间,黄希言脸上的笑容消散得一干二净。
她取了肩上的小包扔在沙发上,拿上睡衣,先去卸妆洗澡。
洗漱完毕回到床上,微信上多出来席樾的消息,问她:蒋沪生跟你说了什么?
黄希言回复:没说什么呀,就问我一些媒体宣传方面的的事情,扯了一些有的没的。
席樾:如果他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你别当真,他性格是这样。
黄希言:真的没有。还好的,他其实是有分寸的人。
她实在不想继续聊下去,率先把话题结束掉了:我今天好累,想早些睡。
席樾:晚安。
黄希言:嗯。晚安。
放了手机,黄希言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四周一片黑暗的寂静,让细微的痛楚之感变得越来越清晰,她又赶紧爬起来,上拖鞋,把灯都打开了,从房间的这头走到那头,排遣情绪。她不想让自己哭出来。
为席樾而心疼、唏嘘。
更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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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蒋沪生就走了。
黄希言在报社上班,微信上收到蒋沪生的好友申请,通过了,蒋沪生跟她道别。
蒋沪生:昨天晚上喝醉说了些冒犯的话,希言妹妹别放在心上哈。
蒋沪生:我走了,有空去深城玩,我负责招待。
黄希言一直都不擅长跟左右逢源的人打交道,因为他们说话永远那么滴水不漏,好的歹的,道理都能占尽,还能退身得片叶不沾。
黄希言漠然地打字:蒋先生一路平安。
就将手机翻个面地盖在桌面上,不理会了。
赵露璐上午请了假,下午才来报社。
黄希言出差去带的特产,也给赵露璐留了一份,见她来了,拿上东西去她工位。
赵露璐接了,夸她贴心,打量她,又问:“你没睡着?黑眼圈好重。”
“昨天晚上有一点失眠。”
“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