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但是走着走着那棵树就不见了。”
“我们现在就在那棵树下。”
吴悠闻言,吃了一惊,壮起胆子向中央走去,将手伸向了正中心的亮银色的区域:“天啊,真的,我摸到树皮了,好真实的纹理触感啊!但又和真正的树不大一样。”
“因为这是一颗纯银制成的的巨树。”
吴悠低头一看,在自己不远处有一个大大的银盆,上面有细细涓流,正好注入银盆之中。
吴悠闻了闻:“青青,你说的没错,这是蜜!”
也不知是因为二人认出了这棵银树,还是因为周围银色的雾到了一定时间就会散去,现在这个世界正在渐渐变得清晰。
这棵银色的树也得以展现出其全貌,需要十几人合抱才能围起来的树干,分出亮光闪闪的粗壮主干,以及莹莹闪亮的枝桠,尤其那些用银子镂雕的叶片和果实,令人觉得恍如梦幻。
“有没有听到音乐声?”顾青青说。
“对,就是刚才那叮叮咚咚的声音,现在声音越来越近了,有些像是古老八音盒里的那种音乐。”
“你有没有听到里面的小号声?”
“小号是什么声儿……”吴悠边说边仰头使劲向上看,这一看就看清了树上的什么东西,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
“怎么了?”顾青青的视力不如吴悠,此时看得还不那么清楚。
吴悠后退几步,声音有些颤抖:“树上有个人!一个银色的人!也不知道是活的还是死的……”
顾青青闻言愣了愣,仔细一想才说:“你再看看那个人是不是长了翅膀?”
吴悠眯着眼睛又看了看:“是……是有翅膀,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顾青青松了口气:“别怕,那是吹小号的银天使!也是这棵银树上的装饰物。”
吴悠这才放开胆子肆无忌惮向上看:“这么说还真是,是个光屁股小孩,长着翅膀吹喇叭。”
顾青青:那不是喇叭,那是小号。
“这一棵银树也太奢华了!这到底是什么人建造的?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到底是什么书记载了这里呀?”吴悠被这从未见过的奢华场面彻底引起了好奇心,“虽然我历史学得不好,但这么奢侈这么壕的树,应该在历史上很有名的吧!”
每当顾青青给朋友普及知识的时候,态度就十分虔诚且认真:“这里是蒙古国,确切说是蒙古大汗的宫廷。建造这棵树的是一位来自巴黎的金银匠。关于这些东西的记载,我是从一本叫《东行记》的书里看到的。
“这本书是一位叫鲁布鲁克的传教士写的,鲁布鲁克1253年奉罗马教皇英诺森四世和法王路易九世之命出使蒙古,抵达了蒙古宫廷,并受到了当时蒙古国蒙哥大汗的接见。鲁布鲁克将在蒙古国的所见所闻写出了一本出使蒙古记行,这棵银色的树就是鲁布鲁克在书中提到的。”
吴悠认真听着顾青青的每一个字,虽然这些历史知识对自己来说非常陌生,但此时的情况不可能容许任何一个人走神,吴悠很快就消化了这些内容,并问道:“那这个鲁布鲁克传教成功了吗?”
根据今天的情况来看,显然没有。
“蒙哥大汗对于鲁布鲁克礼貌而不失犀利的回应,实在是让我见识到了一种古老东方的智慧。”顾青青仔细回忆着那一段曾经被自己重点划出来的文字——
“蒙哥大汗说:神既然让我们十个手指头伸出来都不一样长,它也一定容许我们有不同的做事方法。神给了你们《圣经》,你在《圣经》中难道读到过一个教徒应该指摘别人的错误吗?”
吴悠听得有些怔住了。
“我记得不那么清楚了,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一种回应。当初就是因为阅读了《东行记》,而对那段历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继而又去拜读了《中国基督徒史》《发现者》以及我国李敬泽先生的诸多著作。
“其实,早在鲁布鲁克之前,罗马教皇的一位使者就曾经来到过蒙古宫廷,这位使者当初面对的是大汗贵由,这位大汗直接回给英诺森四世教皇一封信,那信里有这样的文字——你们这些西方民族,你们认为是绝无仅有的基督徒。你们卑视其他民族,你们怎能知道上帝应该向谁表示慈悲。”
吴悠听得完全呆住了,半晌才说:“这位蒙古大汗在信里说了这样的话,可后来那位传教士卢布鲁克,在多年后还是再次前往了蒙古宫廷?”
“对,这种执着很令人敬佩,所以也同样受到了蒙古宫廷的礼遇。我记得李敬泽先生曾经称其‘焕发着惊人的偏执和惊人的勇气’。”顾青青说。
“我突然想起了柯寻他们以前讲过的一幅画,叫作《信仰》。我们的这个世界会不会也和信仰有关系呢?”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电脑的情况下,我偶尔会用手机语音输入。
于是,柯寻经常会被听成“科学”,前两天的岳岑被听成了“悦城”,今天的顾青青居然被听成了“Good?ev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