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其中一个人……出了意外,另一个人活着找到残片走出世界。”
这个假设很残酷,但也很真实。
“我们无法左右分组,也无法窥见即将进入的世界,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了解残片的内容,”牧怿然说,“虽然不知道残片会以怎样的形状甚至形态出现,但多了解一些总不会错。”
大家听了这话,都向顾青青这边走过来,因为刚才华霁秋画出的那副画就放在她那里。
卫东干脆把画着画的笔记本拿起来,自己走上了讲台:“我照着这个在黑板上画,大家边看边记!”
于是,所有人都绷紧了弦儿,卫东每在黑板上画出一个花纹,大家就在下面也跟着画一个,所用的纸笔有自己准备的,也有从顾青青那里借来的,总之每个人都握着笔皱着眉,眼睛跟着卫东黑板上的粉笔走势走,手上也七扭八拐地跟着画。
直到将近二十个残片花纹都画完了,大家又开始努力记忆,几乎要把这些花纹刻进脑子里。
牧怿然轻轻走到华霁秋身边,低声问:“华馆长,我还想了解一下司年夫妇的情况。”
华霁秋不必背记这些花纹,因为大部分都是他所熟悉的,此时便和牧怿然说:“您只管问,我知无不言。”
“这对夫妇本身就是考古专业出身吗?中途有没有从事过其他行业?”牧怿然问道,“按照以往的入画经验来看,画家的内心世界对出画很有帮助。”
“司佑军,也就是那位丈夫,是考古专业出身,他的妻子亓年应该不是,对于考古只是半路出家,但她具体是学什么的我不大清楚,”华霁秋陷入深思,“亓年这个人非常有才华,把那些残片合成一幅特殊的年画应该也是她的主意,她很有艺术细胞,她的一些艺术作品也受到过业内好评,并且还出过一些历史知识方面的书籍。”
牧怿然听着,愈发觉得这幅画棘手。
“关于那对夫妇,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可能不够系统,”华霁秋抬了抬眼镜,感觉周围过于明亮的光令眼睛有些不舒服,“有些事情我也是道听途说,据说这对夫妇的相处模式非常有意思,两个人基本上不怎么说话,偶尔蹦出一两句话也让外人觉得没头没脑,可偏偏这对夫妇就能立即意会对方的意思,并能很快做出回应,而那回应往往也会令旁人一头雾水。”
牧怿然听了,半晌没作声。
华霁秋的话,柯寻在一旁也听了一耳朵,此时忍不住问:“你们说的和合二仙是掌管婚姻美满的神仙,但我看年画上的和合二仙通常是两个仙童的样子啊,梳着抓髻,手里拿着大荷叶大荷花,还捧着宝盒儿,我最初还以为和合二仙应该是董永和孟姜女儿呢。”
华霁秋尴尬一咳:“是董永和七仙女;范喜良和孟姜女。”
“哦哦哦,这样啊。”
牧怿然却望着柯寻,突然泛起了一丝微笑,这微笑被柯寻灵敏地捕捉到了:难道……男朋友到现在才发现,和合二仙其实是两个男神仙……
牧怿然道:“其实和合二仙的原身是唐代天台山国清寺的隐僧寒山与拾得,据说这两位僧人言语不凡,常常有玄妙的禅语对话,令凡夫俗子摸不清头脑。”
华霁秋似有所悟:“这么说来,司年夫妇的日常对话倒颇有些和合二仙的意思了,难怪这幅画起名为‘和合’,夫妇二人能够如此,怕是已经超越了寻常夫妇,成为难得的心灵知己了。”
的确,真正的相互了解的知己之间,又何须秉烛夜谈,只消对方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一阵刺耳的铃声突然又响起来,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很快,那个熟悉的NPC老师的声音再次从地下传上来,这次仿佛是用了扩音器之后的声音:“请大家抓紧时间,三分钟之后如果还没有摁动圆盘,七个世界将自动启动。”
片刻的安静之后,大多数人都不淡定了,抓紧最后的时间看卫东在黑板上画的那些残片花纹,但此时的任何东西都不往脑子里走,完全无法集中Jing力。
牧怿然的声音响起来:“如果我估计得没错,我们即将进入的世界可能需要参禅似的解谜方式。”
“什么算参禅式的解谜方式?”罗勏的目光从黑板上转过来,表情是一脸的欲哭无泪,“那算理科范围还是文科范围啊,跟武力值什么的有关吗?”
“那大概是另一个范畴,跟佛学有关。”朱浩文说。
牧怿然想解释但又无法说得清,参禅这种事情,又怎么能一两句话说清楚。
柯寻有些急,就按着自己的想法说:“反正就是尽量往超然物外的地方靠,什么无我境界之类的……”
话音未落,眼前世界就发生了变化。
显然是七个世界自发启动了,柯寻紧紧抓住了身边牧怿然的手,但随着周遭越来越黑,越来越冷,整个人都不知道去了哪个虚空,更何况是手中之物了。
柯寻努力让自己沉静下来,并努力睁着眼睛企图看清眼前世界,但此时除了黑暗和凉意什么都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