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拖油瓶……
这样的嘲讽和谩骂,他听过无数次,可是心好像永远不会麻木,无论什么时候听到这些话,他都会觉得很难过,为别人的只言片语而感到委屈和悲伤。
“那死了呢?”小狗抬起头,眼睛红红地看着秦弋,“死了的话,会好一点吗?”
“你知道死是什么意思吗?”秦弋盯着他,“你知道什么叫死吗?”
“我不知道……”小狗抹了一下眼睛,低下头,“但是,有人跟我说,如果我死了,就好了。”
“Cao。”秦弋难得地骂了脏话,他怀疑再这么聊下去自己会被搞垮,于是他迈下台阶抓起小狗肩上的衣服,拽着他往楼里走,“你再说一个字,就永远被关在这里。”
这对于小狗来说,是最恶毒的诅咒了,于是他死死地闭着嘴,眼睛里却滚着泪,一滴又一滴的,他怕被秦弋看见了又要骂自己,于是转过头悄悄地擦眼泪。
秦弋边走楼梯边看了他一眼,脸色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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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主任是个快五十岁的妇女,头发扎成一个团,架着一副旧旧的老式细框眼镜,镜片有点模糊,看起来脏脏的。
她一看见小狗,脸色立刻就沉下来了,大声呵斥:“有本事跑了就别回来,除了给人添麻烦你还会什么?今天晚上没东西吃了,不饿饿你都不知道什么叫听话!”
当着外人的面尚且如此,秦弋不消多想都能猜到小狗平常的时候是什么处境。
小狗呜咽了一声,躲到了秦弋的身后,他知道自己以后要完蛋了,但是现在,眼前的人还在,能躲一时是一时。
“这位大妈,我有事要问你。”秦弋冷冷地开口。
张主任这才注意到小狗身边的男人,逆着门外的光,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很高瘦,身上带着冷峻的气息。
“你哪位啊?是你捡到他的?”张主任清了清嗓子,“他平常就不听话,爱乱跑,脑子又有问题,什么都乱说。”
小狗很想争辩一句“我没有乱说”,可是一想到秦弋刚才的警告,他硬是忍着没有开口。
“他是脑子不好,但不是Jing神病,还不至于满口胡话。”秦弋说。
第5章?
秦弋花了二十来分钟了解了一下小狗的情况,他是一年前被送到这里的,这个老福利院专门接收一些被市里的新福利院淘汰的孤儿,因为时常有领导会去新福利院视察,像小狗这样的成员,显然很容易会被注意到,谁都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果不是秦弋在小狗的衣服口袋里看到这家福利院的简陋名片,他也根本没办法找到这里来。
如果不是秦弋住的别墅区在市中心之外,方牧也也不会有机会跑到那里。
据张主任说,小狗当时是晕在一个胡同里,被人发现以后送到了市里的福利院,待了没几天,连检查都没给他做,就直接送到了这里,说是过段时间就会把他安排到特殊中心去,结果过了很久都没有动静,再去跟他们提,他们也只是踢皮球似的推诿着不当一回事,嫌麻烦。
张主任还说小狗在这里待了一年,什么都没想起来,跟别人也不合群,昨天更是不懂事地跑了出去。
秦弋对“不合群”、“不懂事”这几个形容词持怀疑态度。
他知道小狗已经错失了最佳的治疗时机,如果当时市里的福利院能带他去医院做个检查,或者立刻帮他找找家人的线索,说不定他不会变成这样。
狗是多简单的动物啊,你对他好一点他就能全身心地喜欢你,偏偏有些人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自以为是地欺凌和高高在上地俯视,充满恶意。
“他叫什么名字,你知道么?”秦弋问。
“知道啊,叫方牧也。”张主任说完,怔了一下,然后躲开秦弋的目光,突然沉默下去。
“怎么知道的?”秦弋继续问。
“就……”张主任翻了翻桌子上的报纸,掩饰道,“就那么知道了呗。”
“他当时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秦弋盯着张主任,“不然你们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一把长命锁,刻了他的名字。”张主任显然是被追问得不耐烦了,“又不值几个钱,后来丢了,凭那么一个挂件也找不到他爹妈的,问什么问,我们也是比对过失踪人口的好吗?”
谁知道是丢了还是被你们收走了,秦弋不想再说话了,跟这些人探讨责任心和同情心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你还有事没有?没事的话可以走了,其他的事不用你多管。”张主任起身,朝秦弋走过去,伸手要去拉他身后的小狗,“赶紧给我过来!”
小狗抖了一下,想往秦弋的另一边躲,却被张主任抓住了手臂,一把扯了过去,她满脸憎恶和不耐地抬手要揪小狗的耳朵。
小狗害怕地闭起眼,他不止一次被揪耳朵了,好像那是他耻辱的象征,也是人们发泄的出口,不属于人类的耳朵和尾巴总是会遭到不同程度的虐待。
他很想很想反抗,但是他很害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