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写得不错,和蓝色星空的信纸也搭配得相得益彰。无非是哪个情窦初开的女生写的?或者是从哪本杂志上摘抄下来的?不过,贴在公告栏里是什么意思?
秦忆梵看罢,反复斟酌了几遍,也没完全参透里面更深层的表达。踌躇间,身后有一只宽大的手掌伸出,直接将信纸从墙上暴力地拽了下来,众人才惊讶的发现不知何时许特站在了人群后面。
许特紧紧地将蓝色信纸捏成一团拽在拳头里,仿佛极力捏住自己的愤怒一样,大声吼道:“谁他妈这么缺德,贴在这里的!”
教室里的吵闹声戛然而止,许特紧接着又吼道:“都不用上早自习啦?”
围在教室后面的同学见此,也便纷纷散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朗读。
秦忆梵也跟着灰溜溜地往回撤。她和杵在原地的许特插肩而过时,侧头偷偷瞟了一眼,却发现许特正低垂着眼皮直直地看着他,眼里藏着说不清的哀伤。
我好像也没惹到他吧!秦忆梵想了想,最后收回游离的眼眸、撇直了脑袋,雄赳赳地大步回到自己的座位。
其实许特也没有想太多。他只是担心秦忆梵会误会。她撇头间的一个眼神,许特就什么都懂了。她哪里是误会,分明就是不在乎。
秦忆梵翻开英语课本,脑海中还回味着许特最后的眼神。起初不明白许特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直到后来年级里都传遍了“校刊杂志社的才女杨昕赋表白诗赠许特”这一大校园新闻,秦忆梵才感叹自己在面对那首藏头诗时的阅读理解水平。
禁止早恋,这是每一位临江中学学生刻在骨子里的校规。而这封情诗竟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教室的通知栏里,如果不是爱慕者太疯狂,那就是遭人陷害了。秦忆梵深知许特的为人,断不会做这种事情,他说不定背地里倒会好好安慰一番“受害者”。
原来,桃花运太旺,也并不是件好事。秦忆梵想到这里,也就没有那么羡慕许特,反倒有一丝丝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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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刻,陈雅兰远远看见食堂里的柳树人独自一人,便端着餐盘优雅地坐在了对面。柳树人一时欣喜过旺,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聊天,只是傻笑。
陈雅兰先开了口:“今天怎么一个人吃饭呢?”
“特锅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去了。”
陈雅兰心中一怔,立刻问道:“是杨昕的事情,被老师知道了?”
平日里女班长做事刚正不阿,此时她对这件事情如此上心,怕是要对此事“公事公办”?
柳树人想了想,急忙向班长解释:“不是啊!是有个物理题去请教老师去了。杨昕这件事情,只是在同学之间传开了,但是老师们并不知道;如果被老师知道了,他们两都是要受处罚的。他们两成绩都那么好,如果被学校处分了,那就是跟着档案一辈子的事情——”
陈雅兰从来没有害许特之心,便直接打断柳树人滔滔不绝的顾虑:“你放心,我不会害许特的。不过,不知道是谁那么故意地把信贴在黑板报上,肯定是故意针对许特的。”
对面的柳树人忙点头表示赞同。
陈雅兰想起之前看见许特递给秦忆梵一个粉色的纸鹤信纸,略带疑惑地问道:“你说许特会知道是谁干的吗?”
然后,陈雅兰顿了顿、扫了一眼柳树人一脸茫然的反应接着说:“会不会是秦忆梵?之前看到许特给过她一个信纸,好像就是杨昕那封。大家都知道他们两关系好,所以许特把杨昕的信给秦忆梵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柳树人立刻停住手中的筷子:“不可能!我了解秦忆梵,她不会这么做的,而且她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面对柳树人的斩钉截铁,陈雅兰一直是不紧不慢:“人不可貌相啊!再说了,秦忆梵喜欢许特啊!那她就有理由去排挤甚至陷害自己的情敌,如果杨昕因为这件事情被处分了,那杨昕和许特不就不可能在一起了么?”
柳树人立刻打住女班长的发散思维:“别,别,别瞎说!他们两只是关系要好而已,不见得每个女生都喜欢许特那种类型的。再说了,我相信秦忆梵不是这么恶毒的人!”
“可是——”
“哎呀~好啦!班长,这件事请本来就不宜声张,你现在做多余的猜测有什么意义呢!让这件事情慢慢平息下来,才是对大家都好的唯一方式。”柳树人斩钉截铁地打断了陈雅兰的各种猜想,毫不留情面。
陈雅兰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打击,只是两眼发怒地盯着对面的柳树人一言不发。
柳树人这才觉得刚才自己的说话语气欠妥,立刻笑嘻嘻地把自己的鸡腿夹到陈雅兰的碗里:“陈大班长,对不起啦!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收下这根鸡腿吧!这可是我一个星期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陈雅兰懒理柳树人,也不好意思继续待在一起吃饭,利索地站起来端着餐盘走了。留得柳树人一脸的茫然和无奈。
☆、高中·追忆(9)
午饭过后,陈雅兰早早地回到了宿舍。舍友叽叽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