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有的。冥府路易去,很近,也不难走。但我劝你别去。”
“哦……”初元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两眼,“那我们前世是不是见过?”
他就随口一问,时鉴也就随便一愣。
“没,没有。”过于快速的反应反倒显得欲盖弥彰,“没见过。”
他快速地把脸撇开了。
“那没有就没有吧。”初元都没追究。眼见着似乎是快到了,路边立了一队护卫,门口立着一大帮子衣着古怪的老头。瞧见车架来了,忙垂着头,列队欢迎。
初元下了车,颇有些不自在地扫了他们几眼,快步离去。小跟班时鉴尽职尽责地走在他右后方,手上搭着的拂尘微动,渐渐隐去了自己和初元的气息,让人不易察觉。
“谦卿大公,陛下正在正殿祭拜,一会儿便会过来。请往这边走。”
一个太监模样的男人小步过来,脸上挂着笑,弯腰为二人领路。初元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不由得出声提醒:“可否……不必如此称呼?”着实太尴尬了。
那公公茫然了:“那要……”
初元也不为难他:“我为人时本名江决,字慎司,这位仙使姓钟名……名应字间时,如今我二人又号初元真君和时鉴,彭公公大可2?随意称呼。”
时鉴瞪了他一眼,初元装瞎。
彭公公对二人作揖:“不敢不敢,二位天神在上,岂敢妄言,随意称呼最是不敬,礼数总是要在。”他又一伸手,“真君,这边请。”
这是一处神宫——自然是为初元所建。建在皇宫里,挑了一处除了正殿外风水最好的地方,拆了原地给建起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祭拜他。初元一路听彭公公讲哪里怎么怎么华丽,神宫里的那些大师们多么多么神力,百姓们多少多少虔诚……听得初元一身鸡皮疙瘩,心说你们有这闲钱来祭拜还不如多花点钱在军备上。
他心里“咯噔”一下,就他前几日在北边看见的景象,再这么堕落下去,魏朝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他面上云淡风轻,一会儿跟成安帝提一下就行了,反正是神的指引。
初元在这个话题里唯一的乐趣就是调侃一下时鉴:我的信徒这么多,你个大神的信徒都被我带走了,是不是很挫败啊?无奈这唯一的乐趣被当事人自己打破——毕竟时鉴不懂得什么叫挫败。
算了,没意思。
时鉴看着初元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又挑眉,或者脸上挂着令人匪夷所思的笑。实在是难以理解这人丰富的内心。一直到他转过来看自己。
“你做甚?”
“看你好看!看看不行啊!”
旁边彭公公头更低了,初元猜他也在偷笑,满不在乎继续走。
这地方弯弯绕绕,总之最后绕进了一个僻静的偏殿。周边风景很好,小桥流水和假山,清清冷冷的竹林和空气,还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地上浮着一层白茫茫的雾,若是不仔细,说不定看不清路一脚踩空——倒是有种天上仙境的感觉。
时鉴在一旁提醒:“莫东张西望了,小心脚下。”
藏在雾气之下的石板小路一直延伸到屋前。乌木铺就的地面亮得反光,每个角落都放着一尊巴掌高的初元的木雕像,空气里飘散着昂贵的熏香,顺着窗户飘进了院里的白雾中。
俩人坐在屏风后,身后就是窗,初元回头看见一人被簇拥着朝这边来,忙放下茶杯坐正了。
“有点紧张。”
“何必。”
初元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个什么劲儿,毕竟于情于理,也不至于此。
但是想来,成安帝比自己还紧张。
进屋来的时候还被绊了一跤。
成安帝望着屏风后头那两个模糊不清的剪影,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差点就撅过去了:“信徒……参见初元真君。”
他极其虔诚地伏低,跪在蒲团上连行了三次大礼。一个皇帝对人这么卑躬屈膝,想是感觉很好,但实际并不怎么样。
初元心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你们搞出这些稀奇古怪的祭祀供奉,跟我可一点没关系,我从未叫你们这么祭拜过,你们的贡品我也没收到过。
正神游太虚,初元也不晓得成安帝嘀嘀咕咕念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咒文。他好像突然听见了时鉴的声音。
“什么?”他瞥了时鉴一眼,出声提问。刚才发呆没听清。
结果他这么一句才是把成安帝给整懵了,诚惶诚恐地“啊”一声。
时鉴火大:“我在这儿!”
初元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法术,神识当中的,别人听不见。
自己弄出来的乌龙,当然是初元自己打圆场,抬抬手,故作高深地对成安帝下指示:“无妨,不过是有两句没听清,你再重复一遍好了。”
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时鉴听见自己也在用神识说话,干脆在脑海里想自己要跟他说的:“你刚才说什么?”
“成安帝的祈愿是什么来着?”
初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