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果顺毛的手停下,抬头看他:“出了什么事?”
“坍塌, 造成了伤亡。”许嘉让简洁地解释道。
宋果愣住:“什么?!”
宋果立刻给余支打了电话过问情况,不知道余支是不是睡了,没打通, 最后她直接联系了在陕西驻扎着的督工负责常希。
常希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给宋果详细解释了一下事情经过。简单来说,前段时间持续下雨,平板坡斜拉桥的施工地点土质变得异常疏松,最后造成了塌方,而正好有一个旅游团开车经过塌方地点,造成了两死八伤。
许嘉让站在门口,看着宋果打电话时脸色越来越沉重,最终垂眸思考着什么。
宋果挂了电话,神情有些凝重,连和许嘉让说话都有些心不在焉:“谢谢你过来通知我这个事。”
许嘉让低头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办?”
宋果咬着唇思考,最终说道:“我得尽快赶过去。常希已经在处理伤亡人员的情况,至于具体怎么安排,我得过去在和那边商讨。”
“死人了”三个字强烈地刺激着宋果的神经,脑中无法遏制的久远记忆的闪回让她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她按着太阳xue,不断暗示自己要冷静,不要产生不必要的联想,要优先思考接下来安排哪些事。
她完全没觉察到她已经害怕成什么样子了。
许嘉让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现在订飞机票吧。”
“现在应该不行,航空公司至少明早才能订明天的票。”
许嘉让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后挂了,问宋果:“三点的票,回去收拾下要带的东西,两点我在楼下等你。”
宋果愣了一下:“你也过去?”
许嘉让没理她,直接转身走了。
宋果呆站着好一会儿,突然有点想哭。
……
凌晨三点,即使是Z市这样热闹的大都市,街上也有些冷冷清清的。
宋果坐在副驾驶位上,一肘支在窗侧,手撑在脑袋边,看着窗外发呆。她大体上已经从恐惧中冷静下来,因为强烈的情绪起伏导致整个人异常疲惫。
许嘉让开着车,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宋果思绪有点缓慢,好一会儿回答:“先去固原华兴陕西事业部,找那边的人了解一下整个儿情况和他们的看法,然后去见伤患协调安抚赔偿的问题。”
“想好怎么说了么?”
“固原华兴那边应该会和我这边互相推卸责任,他们施工方和我们甲方各自该担负多少责任估计得吵一段时间,必要的话我会考虑打官司。至于伤患……无论和固原华兴商量的如何,总归不能让伤患失望。”
“我听说死亡的两人是一家人?”这次事故死亡的两人和其中一名重伤者是一家人,夫妻俩死了,留下刚念初中的儿子。
话落却是一阵沉默。
许嘉让一边转弯一边瞥了身边的人一眼,机场就在路的尽头。最后一段路,宋果一直没说话,直到车停下,她才轻轻回答:“嗯,是啊,那个孩子可怎么办呢?”
许嘉让正要下车,听见后回头看了她一眼。他本能地觉得她有些奇怪,想问点什么,但想到那张被归还的画,便不再开口了。
两人进了机场,机场里零星有一些旅客,每个人都很沉默,衬得整个儿建筑的氛围都沉默起来。
等行李托运时,许嘉让突然问道:“刚才看到你客厅的行李箱,你准备搬走了?”
宋果摸了摸鼻子,回答:“额,是啊,麻烦你好久了。”
许嘉让办理好托运,问道:“原本打算什么时候搬?”
“原本是打算明天……哦对了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应该说是今天白天。”宋果一边回答,一边向工作人员搬离托运。
刚办完,宋果一转头却发现许嘉让已经走远了,完全没等她的意思。
宋果懵了一下,长吸一口气追上去:“哎,你等等我啊!”
许嘉让完全没搭理她。
宋果到候机室的时候,许嘉让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托他的福,两人的票是头等舱,而对应的VIP候机室也非常舒适,此时整个儿候机室就他们两个人。
她走到许嘉让身边,递给他一瓶刚装了热水的保温杯:“喝点热水吧,我刚看屏幕飞机要晚点一个小时。”
许嘉让没理她,兀自闭着眼,还把手抬起来盖住眼睛了。
宋果默默坐到边上的位置,过了一会儿,又跑到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盒□□红烧牛rou面泡上,热水一倒整个儿候机室都是香味。
许嘉让终于睁眼,看泡面盒的眼神里带着点……嫌弃。
宋果发现,问:“你受不了这个味吗?那我去外面吃。”
许嘉让看她一眼,没说话,又把眼睛闭上了。
行吧……
宋果端着泡面碗到候机室外,也不在意形象,直接盘腿靠着墙坐下了。
她有点胃疼,应该是太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