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有话直说吧。”
这位掌柜名叫李全,瘦高个儿,看起来二十来岁。他叹了口气,竟是直接给符遥跪下了,“少爷,我对不住您。”
符遥皱着眉让他起来。
李全继续说道,“我上个月招了个学徒,看着挺勤快的,我挺放心。谁知他竟手脚不干净,断断续续地偷走了很多银子,直到前几日他没再来店里,我才发觉不对劲儿。这一查才发现……”
“少了多少?”符遥平静地问道。
“估计有五……五万两。”李全羞愧地低下了头。
五万两对符遥而言算不上多,醉红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只不过还是得周转一阵子了。
“人找到了吗?”符遥问道。
“昨日报了官,但是人还未曾找到,都怪我大意。”
符遥没说不怪他,这件事李全确实有责任,“以后铺子里不要放这么多现银,及时存到钱庄。这样即使有人偷,只要他去兑换,就能查出来。再说,你也不该让一个学徒碰到太多银子的。”
“是是是,我一定改。”
“继续找人吧,不能只靠官府,你私底下也派人去找找。”
“我明白。”
符遥挥手让他出去了,看了下外面的日头,应该差不多快正午了。她摸摸肚子,觉得有些饿,正要下楼去随便找个面馆对付一口,就听见了“哒哒哒”的上楼声。
“阿竹,你终于良心发现知道给我送饭了吗?”符遥笑着开了门,然后一瞬间愣在当场。
“阿竹良心发没发现我不知道,不过我良心发现来给我家相公送个饭,符哥哥欢迎吗?”薛冉举了举手中提着的食盒,歪头笑道。
“欢迎,当然欢迎。”符遥连忙接过来,拉他进屋,“还是冉儿你对我好。”
“这大中午的,还辛苦你跑一趟,累不累?你吃过了吗?”符遥按着薛冉的肩膀,让他坐下,自己一边将饭菜摆出来一边问道。
“不累,我让福伯备了车过来的。”不过不是那辆sao包的嫩粉色马车,而是符遥常坐的最普通的那个马车。
“我还没吃,过来找你一起吃啊!”薛冉说道。
“都怪我这几日忙昏头了,没好好陪你。”符遥觉得有点愧疚。
“生意重要,我理解的,哪有一个大男人整天在家打转的。”薛冉轻笑,给符遥夹了菜,“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吃完了这顿饭,薛冉也没急着回去,反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符遥看账本,他就看符遥。
对此符遥感到十分拘束,她叹了口气,“我的娘子啊,你在这儿呆着我根本看不进去账本,我只想看你。”
“哦。”薛冉收回目光,“这是嫌弃我打扰你了?那我走了?”说着便起身做势要走。
“哎,别。”符遥急忙拉住他,原本想的是拉胳膊,但薛冉恰巧向前迈了一步,便不小心拉到了手……
说来成亲后的这段时间,二人的肢体接触也并不少,碰下肩膀,拽个胳膊什么的时常有之,但这样握着手还是第一次。
薛冉的手指不像一般女子那样纤细小巧,但却十指修长,骨节分明,符遥感觉自己握着就不想松开了。
如今是仲春时节,天气还算不上暖和,薛冉的手有些微凉,符遥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冷吗?我帮你暖暖手。你别回去,我账本也看的差不多了,不打扰的。”
“我有暖手炉。”薛冉不动声色地抽出手,余光看到了符遥一瞬间暗淡下来的眼神,内心又叹了口气。
“冉儿,我一直没问你。”符遥抿抿唇,低声说道,“你是自愿嫁给我的吗?我是说,不是因为反抗不了父母所以才嫁给我,而是出自你真心的愿意。”
薛冉怔了下,沉默许久,说道,“我不想骗你,我原本不想嫁人的,一辈子都不想嫁。”
符遥的头低得越来越狠,嘴巴微微撅起,鼻子泛起一阵酸意,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她知道是自己一厢情愿打着为薛冉好的旗号把人娶过来,实际上自己却是骗他骗的最多的人,她甚至连一个普通女子该有的正常的夫妻生活都给不了对方。
但是如果可能的话,如果有那么一丁点儿可能的话,她还是希望薛冉能喜欢她,哪怕只有她的喜欢的十分之一也可以。
“但是如果我非得嫁人的话,你是最好的。你是全天下最好的……”
符遥瞬间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瞪着眼前笑意盈盈的薛冉,一瞬间地狱一瞬间天堂的感觉真的是折磨,这个人真是太讨厌了!
“哭了?”薛冉轻声问道。
“你才哭了!我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轻易掉眼泪!”符遥继续瞪他。
“好,你没哭。”薛冉扬起嘴角,从怀里掏出手帕,捧着符遥的脸,轻轻为她擦拭。
然后符遥这下真的哭了,薛冉越擦,她眼泪掉的越多,一边哭一边想真是丢死人了。
“你没哭,你掉的都是珍珠,行了吧?”
呸,什么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