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
我等的人还来不来了?
再不来,就真的见不到了……
1943
我看到天兵天将都将我当作中心围了起来。
他们手中的兵器、身上的甲胄,刺得我不得已闭上眼睛。
呕出的温热的血混在几乎要干涸血迹里,推着它一起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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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阿青……你坚持住,我带你走,我带你走!”
身边的人抖如筛糠,伸手想碰我,却被我浑身浴血的模样唬住,生怕随手的动作便令我伤上加伤。
“我们走,再不管这六界了,不管鸾族不管天族,我带你回家,我们建个与从前一样的小院,还要有竹椅和你送我那些小玩意儿……你别走……”
……什么走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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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灵力从他覆在我胸口的手上疯狂涌出,无力地修补我残破的身躯,却终抵不过我血ye冷却、身体变得冰凉。
我的视线在刚才短暂的清明后又模糊起来。
我听到了他的话,却听不明白。
不知他在说什么。
好像接下天君那一掌后,忽然就忘记了万分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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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跟他说,别再煞费苦心了,若你知道我在等人,能不能催他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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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额前不知是什么东西,忽然就变得十分光亮。
红色的。
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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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我等须将罪臣押往无间,请您让开。”
“……”
“……战神,我等须将罪臣押往无间,请您让开。”
“……”
“战……”
“滚开!”
身前的黑影止住颤抖,回头似乎狠狠瞪了身旁的将军一眼,僵硬着脖子看着他,像是看着憎恶的敌人,过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看高高在上神色不悲不喜的天君,咬牙切齿道:“我来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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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君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笑,轻松道:“甚好。”
指了指远处的女子:“便由战神将这二人一同送去吧,有战神在,自不会出什么意外,如何?”
1950
原来他是战神……
是宣俞啊。
怪不得他这般紧张我。
由他送我最后一程,我是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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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那黑影弯下.身,一只手伸到我膝弯,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只轻轻一使力,我轻飘飘的身子便腾空而起。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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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伤痕累累的五脏六腑挤压在一起,痛不欲生。
可我没力气去喊叫嘶吼了。
从远处看去,我定是他怀中抱着的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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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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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无力地搭在腹间,衣摆轻飘飘地垂在半空,长发散乱,在地上、廊柱上、灯架上,凡是我经过的地方,都流下了一层深深的血迹。
……一个人的血竟可以有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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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俞的脚步很稳,怀里很暖,淡香袭人。
他身后跟着许多将军,其中一人肩上还扛着一声不响的杏留。
我被他打横抱着,无力垂目,觉得赴死的路格外漫长。
不如先给我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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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答应我,会一直伴着我。”
朦胧间,我听到宣俞这样说。
☆、沉鸾
1957
他声音很低很哑,听着有些疲惫,我在无休止的痛中难以脱离,神色茫然,思绪也茫然,可我听到他这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心中就感到无法言说地疼。
比身上无数个血流不止的伤口还要疼。
几乎痛不欲生。
1958
“你总是一次次食言,骗得我很开心。”
“...我甘愿被你骗,也只想被你骗。”
我:“……”
1959
“命是你给的,心是你给的,爱是你给的,一切都是你给的。你随手给了,我珍重受之,悄悄藏起来,藏着爱,藏着你。如今呢,你要收回去了吗?”
“你方才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可有想过我?你是否想到若是没了你,我会如何呢?你怎么就不能信信我,信信我带你和杏留全身而退呢......”
“这天大地大,虽是享着无边的寿命与无尽的灵力,可与我何干?我从来便只有你一人。旁的人、是非对错,若不是那是你珍视的,我又何必...何必为你做了战神,何必为你一人所累为你放手一搏,我是甘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