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床上躺着的人,小手托着下巴,稚声稚气地说:“我要等她醒过来,我要她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我。月奴,你帮我去拿一点花来。”
“殿下需要什么花?”
“白色的,就茉莉花吧,唔,好像颜色不太好,你看宫里有什么,给我挑几枝鲜艳一点的,”小皇子很开心地说,“我要送给她。月奴,你愣着干什么,快去呀。太傅说她就快醒了。”
名唤月奴的婢女领命下去,叫上和外殿值夜的一个宫女一起,去郁色宫挑花,路上她憋不住地低声抱怨道:“一个机器人而已,也不知道殿下为什么那么在意,再在意也就是一堆破铜烂铁,听说接受移植的孤星还会谈恋爱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她的声音渐渐透出一股幽怨的恶毒来:“让她去和其他孤星谈个恋爱,就算她侥幸没死,也会被直接送入军部,不会再有接近皇子的可能了。”
“月奴!”花奴一把捂住她的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近处是斑驳的树影婆娑,远处是尽忠职守地巡逻着的孤星,听到动静往这边赶了过来,花奴压着怒火,在她耳边警告道,“你怎么老是这样口不择言,什么时候送了性命都不知道!”
那队孤星很快就靠过来了,为首的是个身材修长的女人,她有一双异于其他孤星的浅灰色眼睛,显得亲切近人。她眉目沉静地问;“发生什么事了么?”
花奴认得这个人,东宫领域现在归她保护,虽然对方是个孤星,她还是欠了欠身子,抱歉地说:“没事,我这个妹妹不小心被游过的一条蛇惊吓到了,麻烦赵统领了。”
赵清阁道:“在东宫范围内居然有蛇出没?是我失职了,今夜定会把蛇揪出来,让殿下晚上睡得更加踏实。二位是要往哪儿去?”
花奴想澄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好澄清了,只好跳过这件事,答道:“殿下要挑几朵花送给他的新契子,我们正要去郁色宫。”
“我派两个人护送你们去吧,免得再遇上什么蛇虫,吓到二位。”
“有劳赵统领。”
赵清阁从队伍里点了两个人,护着月奴和花奴离开了,赵清阁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继续顺着原先的路线巡逻。
那两个孤星果真是将两人送过去又送回来,一直等她们进了东宫殿门,才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花奴狠狠地剜了月奴一眼:“我知道你一直觊觎小皇子,所以才对他的契子有敌意。但是做人不能没有良心,现在国泰民安,我们有吃有住,还能在皇宫里领到这么份好差事,都是谁拼死拼活给我们的,你再出言无忌,小心我告诉皇子,逐你出去,皇子可是很喜欢孤星的。”
月奴胸脯起伏了两下,头低下,眼睛闪着狠毒的光,口里却乖乖道:“我知道了,谢谢花奴姐姐提醒。”
花奴拉过她的手,苦口婆心道:“我比你早来两年,不会害你的。好了,我们进去把花给殿下吧。”
“好。”依旧是甜甜的一声。
床上躺着的那个人还是没有醒,小皇子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已经有三个小时了,他眨巴眨巴眼睛,逆天的长睫毛像是扑闪扑闪的小扇子,睫毛下藏着一双无比清澈的棕色眼眸。
他高高兴兴地把花握在手上,没留心被花jing上的倒刺给刮了一下,疼得他立刻皱起了秀气的眉毛,小小的鼻子一皱,差点哭出来。但他吸了吸鼻子,忍住了。父皇说,有了自己的孤星的男孩子就是大人了;父皇也说,过了十岁就是大人了;父皇还说,他以后是要继承皇位的人,早就该像个大人了。所以无论怎么说,他现在都是个大人了,大人是不可以哭的。
在他等到第四个小时的时候,他浑身发冷,快连花也握不住了。床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缓缓地对他展露了一个笑容,她翻身坐起来,一点都没有刚醒的迷糊和昏沉,在小皇子面前单膝跪下,执起他的右手很虔诚地一吻:“很高兴见到您,我的殿下。”
小皇子呆了一下,把手心的花一股脑地塞给她,紧张地差点吞了自己的舌头,说:“我、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我的……我的……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契子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的语调说:“林笺,我的名字叫林笺,尊贵的殿下。”
夜深人静,赵清阁房间的窗子开着,窗台上故意放了三盆仙人球,月亮的光一寸一寸挪过来,完全挤进屋内的时候,月光下便站了一个人,那人轻车熟路地走到床边,脱下外衣,钻进对方热融融的怀抱里,亲亲摸摸一番。
不小心摸出了火,便默契地同时捂住对方的嘴,免得被宫里不怀好意的耳朵听去。
“我今天晚上在东宫巡逻,遇到两个宫女要去郁色宫摘花,说是皇子要送花给新契子,林笺已经顺利进宫,混到皇子身边,不知道她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应不应付得过来。”赵清阁头露在被子外面,喘匀了气,说道,“我怕节外生枝,今晚上路过也没敢进去看看。”
“我过来的时候,听说林笺已经醒了,小皇子很喜欢她,应该一切顺利。”薄珏抬手擦了一下她额上的细汗,安抚道,“睡吧,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