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动,依稀发出了几个含混的音节,可以分辨出是:“我……在哪儿?”说完好似才意识到旁边的人,视线艰难转动,直到看见姚叶——
也许是我的错觉,她的意识仿佛瞬间就清醒了,连脸色都变得红润起来。不过神色看起来像是忿的。
“你来做什么?”她对向姚叶,语调清晰冷静。
姚叶笑眯眯,像只狐狸:“讨债啊。”
我姐被气得脸色更像是被晨曦红日染红了许多:“不想看见你……”
姚叶抢白道:“我想见你啊。”
我看看她,再看看我姐,察觉氛围有些诡异。
我姐别过头去,不去看她,却对我柔声道:“晓晨,我想休息,送客。”
我:“呃……”
对着客人下逐客令我还真是头一次,但是我姐这么讨厌她,我也只好硬着头皮道:“姚叶,让我姐休息下吧,她才刚醒?”
姚叶翘起嘴唇,慢悠悠坐去我给她准备的椅子上,好整以暇道:“我来呢,是来给你们解决难题的。怎么,自己送上门的财神爷你们也要往外送?”
我听了心中大喜:“真的么?你真的……”
“晓晨,送客。”季漱玉目光含着深怨,气不打一出来的表情,坚持道。
我快速思量了一番,觉得这次不能听我姐的。虽然尊重她的心愿,才是我该做的。但是这次不一样。
这次可谓是我家的大危机,而且目前来看,无解。我姐想到的“拖字诀”只拖得了一时,等她爸葬礼一过,那些蛮横无理的债主会汹涌而来,变本加厉!
因为这事,我爸我妈还有她,无不是心力交瘁,尤其是她,竟然由于心力和体力不支,瘫倒在地。当时那个画面,我到现在还历历在目,紧张心悸。
不可能再来一次的,没人能承受得住再来一次,或者永无止境的这样下去……现在唯一能救我们的人就只有姚叶。
也许她有办法劝说季漱玉卖股权,或者其他方式达成协议也说不定。。。我心里其实是有一些笃定的——她对海银是有兴趣的。不然不会那么快对青岩投资公司出手,还选了我爸。除了表面原因,我觉得还有深层次的原因在。
如果我的直觉是对的,如果她能和我姐谈条件,我们的危机就有希望解除了。
姚叶是商人,商人重利,也非常懂得谈判。我想她一定有办法在不动我姐底线的基础上,让双方促成合作。
此时此刻,我的心态就是有病乱投医。因为在我的生活圈子里,我始终认为,只有姚叶才有能力帮助我们。在没有其他希望的情况下,我不自觉地就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打定主意之后,我没有听我姐的,而是问姚叶:“你有什么办法么?”
姚叶一直笑眯眯盯着季漱玉,听我说话,脸转过来,对我横着眉毛:“奚晓晨,这是我和她的事,你来凑什么热闹?”
我听了这个气!
再说这人变脸太快了吧!一直对我姐笑咪咪气死人不偿命的眯眼狐狸样儿,怎么一转头对向我,就横眉冷对的?
但谁让她是我家最后的希望,我只得陪着笑脸解释:“她是我姐,她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么?”
“那你做得了主么?”她一语中的问道。
我语塞,半天才回:“那我姐她不是、不想跟你谈么?”我望向季漱玉,她又别了头,不看我们一眼。
姚叶翘了翘唇角,好看的梨涡荡出丝笑容来:“晓晨你出去,你在这儿,你姐傲娇,不好意思跟我说话。”
我觉得此话可疑。我姐听见她这句话,肩膀明显僵了一下。可我的目的不就是想让她俩谈一谈么?
我相信姚叶的三寸不烂之舌,再说,她这个人特别不按常理出牌,有时候会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唯一担心的事是,我姐似乎对她很厌恶和抗拒。我实在想不通这里面的关节……难道她觉得姚叶收购青岩,实际上早就在打海银的主意了?于是不信任她,反而觉得她这时候过来,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甚至是来落井下石,敲竹杠的?
我看姚叶那一副真把自己当了财神爷似的、松弛悠闲的模样,暗想还真不是没可能,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们欠了那么多钱,又还不起的。如果一直拖下去,一个个都拿着凭证诉诸法律途径,我们就完了!这个节骨眼了,也只能被人占便宜,受制于人啊。
连我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以我姐的性格,更不会拒绝这尊财神爷。不管她是不是不安好心,那也是财神爷啊。
于是我就借口说去买早饭,也不顾我姐气恼地想叫住我。我现在是宁愿得罪我姐,也要给她俩创造谈判环境。
我在外面闲晃了会儿,突然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我接起来,听见话筒里那人的声音很耳熟:“不好了晓晨!现在没时间解释!你看见陌生来电千万不要接啊!就这样……”说罢,“嘟、嘟”挂了电话。我望着手机,莫名其妙地想会不会是sao扰电话?不会啊,他叫得出来我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