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觉烧红了。其实她提出要和温梓然一起借宿时没想过要和她住在同一个房间的, 她只是想要和她在一户人家里借宿, 也免得她看不见被人欺负了去。至于之后将错就错, 也只是因为她自己身份也特殊, 总不能顶着男子身份就真去哪家和个男人挤吧?
两人借住在一处, 其实是最好的选择,宴擎也是基于这样的考量才会让村长单独给两人安排一间空房。至于随行众人会怎样看待她们, 宴黎倒是不担心,因为此番能随宴擎回京的都是值得他托付性命的心腹, 他们自然不会在这些小事上纠缠。
然而事到如今, 两人真的共处一室了,而且房间里空荡荡的连条凳子都没有, 两人今晚注定要睡在一张床上,宴黎又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黑暗里,宴黎紧张的捏了捏拳头, 终于开口道:“梓然,时辰也不早了, 明天还要赶路……”她是想说可以休息了, 结果茅屋破败的屋门却在这时候被敲响了,“叩叩”的响声吓了她一跳, 于是话头一转便道:“我去开门。”
说完这话,宴黎赶忙就往房门的方向走去,所幸在黑暗里待得久了眼睛也就渐渐适应了黑暗,门缝处透出的些许光线已经足够让她辨明方向。
打开房门一看, 屋外站着的竟有两个人,一个是随行的亲兵,另一个则是她们借住这户人家的主人。前者手里拿着个水囊,递给她时还冲她眨了眨眼:“小将军,这是咱们路上带的烧酒,天寒地冻的喝上一口全身都能暖和起来,晚上若是睡不着,喝上一口也能助眠。”
宴黎看他那眼神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过边城苦寒,军士们冬日饮酒取暖是常事,她也没有多想便将烧酒接下了。送走这亲兵之后再看旁边的户主,却见他手里提着个木桶,脸上满是憨厚的笑:“家里灶上还有些温着的热水,我就送些过来,可以洗漱用。”
热水也不是白送的,因为宴将军他们借宿都会给钱,所以宴黎接热水也接得心安理得。她向着户主道了谢,又向对方要了一盏油灯,这才提着热水回了房间。
点上油灯,两人将就着一番洗漱,终于还是到了睡觉的时候。
灯火映照下,小将军脸上泛红有些别扭,声音也比往常低了许多:“那个,梓然,这间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所以,所以你睡里面好吗?”
温梓然却是比她坦然多了。自从知道宴黎身份,温姑娘的心里就有过不止一回的天人交战,短短时日里就想过许多。有的没的,好的坏的,各种各样的想法充斥在她脑海间,到如今她决定接受宴黎,也就代表着她真正的接受了宴黎的女子身份,那么同塌而眠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听着宴黎明显透着紧张的声音,温梓然贴心的没有多说什么,她摸索着坐到了床边,轻声应好之后慢慢的向着床铺内侧挪去,看上去笨拙又乖巧。
宴黎看着这一幕,眼神不自觉的软成了一片——温梓然向来自律又从容,这般笨拙的模样是很少见的,她几乎想要伸手直接将人抱过去,最后又因为心中的羞赧缩回了手。
好在这只是小事,温梓然很快摸索着在床内侧坐好了,旋即略一迟疑,解开了外裳。
宴黎一看,下意识就别开了眼,然后便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直到温梓然那边没了声响,她回过头正见着后者穿着贴身的小夹袄躺下。
借宿不比在家中,温梓然特地多穿了一件保暖的衣裳,结果躺下时还是被那冷冰冰的被窝冻得一哆嗦。而且这床上的被褥也不知道用过多少年了,又冷又硬,感觉就算是睡上一晚上也不会被捂热。饶是温梓然家境普通,两世经历过许多,也没遇到过这样的处境。
宴黎并没有错过温梓然的任何一个表情动作,见她缩着身子忙问:“很冷吗?”
温梓然抿着唇,空洞的目光落在了宴黎身上,轻轻点了点头。
宴黎左右看了一圈儿,也没在这屋子里寻见什么能够取暖的东西,于是咬咬牙还是干脆的把自己扒光后爬上了床。她脱得比温梓然还多,只剩下了一层单薄的中衣,饶是她体质上佳不怕冷,钻进被窝的一刹那也觉得浑身的热气都被那冷冰冰的被褥吸收了个干净。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靠自己暖被窝也不知靠谱不靠谱……
宴黎强忍着瑟瑟发抖躺得笔直,正胡思乱想着,突然便感觉被褥下的手被另一只柔软的纤手握住了。那只手微凉,宴黎眉头一皱,下意识便抓住了想要替她捂暖。
然而很快,随着床板“吱呀”一声轻响,一具温热的身体滚进了她怀中。
宴黎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很快又在熟悉的气息安抚下放松下来。她犹豫了一下,慢慢抬手搭在了温梓然腰间,后者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她胆子大了些,一只手从对方颈下穿过,一只手环在温梓然腰间,彻彻底底将人抱在了怀里,温香软玉。
“还冷吗?”宴黎忍着心头狂跳,轻声问道。
温梓然已经将脸埋在宴黎的肩头了,一呼一吸间似乎都有温热的气息打在宴黎身上。她闭上了眼睛,靠在熟悉又陌生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