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那是她刚与江衍签约不久接的一部戏,她已经堕落成赌鬼的父亲,终于在听到风声后找上门,自然是为了钱。
她没钱,有钱也不会给,那个小时候将她扛在肩上,让她觉得是一座坚强靠山的父亲,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早知道你下贱到去做情.妇,我当初就不该把你养大!白狼眼,贱货!”
是她的错吗?宁希在心里咽下眼泪,可当时那些人都在议论她:原来宁希是靠潜规则上位的,真下贱啊。
她从来不去主动了解江衍,她害怕越了解,越觉得自己是那么的不堪,也怕自己会心软,会舍不得,她们终究要分道扬镳。
合约结束的那一天,她们摊牌的那一刻,不可否认的是,宁希心里是轻松的。
所以宁希从没有想过要续约,她想,她自由了,是否就这样,她能够有资格和江衍并肩站在一起?
可江衍却告诉她,要续约,甚至是再一次的用钱留住她,宁希失望至极,也许自己在江衍眼里,只是一个一纸合约买回来的女朋友,她从来没有意识到她们之间隔着的鸿沟,或许对她来说,钱可以买到一切,包括爱情。
江衍懂什么是爱吗?她不懂,而自己也不懂。
可是啊,她知道自己不能回头,不能心软,只有深刻的痛过、伤害过,江衍才能忘了她开始新的生活。
直到江衍真的可以做到对她熟视无睹,她知道,她的演技是成功的,故作的冷漠和恶言相向让江衍真的放弃了。
明明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也是她们之间结束那段关系的最佳结局,可心里的酸楚和那些失眠的夜晚是骗不了人的。
可偏偏分开后她还是会担心江衍的情绪会压在心里得不到宣泄,和身边的朋友关系再好,可有些事终究是无法言说的,这种找不到人诉说的心情,她太清楚了。
所以她就想着,那就当一个匿名人吧,“用户997518”便是最好的选择。
在你不知晓的地方,总有人在关心着你,只是那个人不是“宁希”。
宁希又一次点开昨天公司拍摄的大合照,看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融进血里,刻进骨头里。
现在,我终于能与你并肩,只是,你已不在原地。
宁希对于公司安排给她的工作向来都是完全服从,甚至是给她分配一个或者两个经纪人,她都无所谓,可当她得知分配的对象是沈之禾,而沈之禾是江衍特意拉拢过来的,她生气,甚至冲动跑去找江衍理论,她以为自己是生气江衍有了“新欢”,生气她还是用钱买爱情的人。
可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的情绪可以理解为吃醋,一个让她很陌生的词汇。
宁希感情经历一片空白,活了二十几年也从未吃过谁的醋,陌生的情绪以至于让她迷茫了自己对将江衍的感情。
自己对她到底是占有欲还是喜欢呢?现在宁希可以很肯定的回答,是后者。
有人说爱是想靠近又收回的手,可宁希觉得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阻挡不了,最起码她自己不能,她不想江衍和其他人在一起。
这样的感情在心中种下一颗种子,最后生根发芽,逐渐长成参天大树,明白过来时已经再也收不住。
她想,这就是报应吧,报应她对江衍不作回应的那五年。
江衍现在还无法接受自己,没关系,她还有以后的很多很多年。
如果等不到那天,她也不会祝福江衍和别人在一起。
她会一直等,一直等,等到自己再也等不动了。
等那天,她再祝福江衍和她的身边人。
※
外卖小哥的电话把宁希从回忆中拉回来,她将那些画稿小心放回原处,椅子归回原位,默默退出房间。
鸡rou粥煮得绵绸,鸡rou软烂,味道很鲜甜,却又缺乏家的味道。
宁希一口一口将粥吃下去,饿了许久的胃,终是得到满足。
吃过粥后,宁希拿出医药箱打算把感冒药拿出来,她发现虽然烧退了,但感冒还是很严重。
只是,她打开来感冒药的盒子时才发现……里面就剩下一粒药了。
看来今天必须要出门一趟,宁希前段时间一直忙于工作,家里的囤的饮料和速食早就吃完了也不知道,以至于她只能点外卖,现在只能去超市一趟。
宁希穿上出门的便服,又拿了个口罩戴上,一方面是避免被认出来,另一方面也是感冒防寒防传染。
公寓的附近就有一家很大的超市,临近过年,超市不像往常一样热闹,反而冷冷清清的。宁希知道那些人大多都回家过年与家人相聚,而本地人也大多会选择出去旅游或者,平时人满为患的X市,现在宛若一个空城。
他们都有家。
宁希走进超市,一进去便看到超市挂着一个很显眼的放假公告牌子。
超市放假时间为年二十八至年初五,农历二十七停业清扫,直到大年初六开始营业。
宁希下意识拿出手机看了眼日历,现在已经农历二十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