桠斜穿过,发出咻咻的空鸣颤音,素鞋旁的白花瓣似粘在了地面,振动了边缘少许,才卷入了乱窜的气流中。
林千霜收回了灵识,便迈步而下木阶,她寻到了穆微荫的踪迹,就在这灵韵阁的大堂内。
“请留步,你的木牌掉落了。”
素伞在头顶盘旋将落雨隔绝而外,持伞的墨衣女子走到了她的身前,手心之中正躺着她的天剑城腰牌。
林千霜接过了木牌道谢了一声,听着持伞那人熟悉而略带思绪的清朗女音,忽而有点回到过去和好友重聚之感,神情恍惚了一下。
玄洛倾持着伞,隔着薄薄的雨帘,说道:“原来你叫木千雨,本座还是第一次知道你的名字。”
林千霜将木牌系到了腰间,手中又被塞了把束起的油纸伞,她抬起头,玄洛倾藏在面具内的双眸盯着她,似乎已经确认了什么。
“若这真的是你在演戏,木千雨,是本座小瞧了你,你比其他的贡品都要聪明。”
——
灵韵阁内堂的小伙计忙碌地跑着腿端着药,看着天幕的细密的唉声叹气,这场大雨来得猝不及防,散修界内的河岸堤坝皆被淹没,附近山头的山洪泥流淹了好几个村落,有不少历练的人修途经此处,将还幸存的凡人救起就近送到了这里,不一会儿,在大堂厅室内就挤满了不少的病患。
小伙计正按着吩咐去取一盆热水,有位穿着宽大衣裳浑身脏兮兮的女孩挡在他的面前,将一块写着土六的木牌呈给了他看,问道:“这位小哥,你见过这些病人中可有佩戴着同样木牌的女孩?”
他本正忙着没空搭理人,但那女孩追着他一路询问,那双乌眸大而明澈,里面包含的希望和焦虑看得他有点心虚,就好似他做了什么错事。
小伙计停下了脚步,仔细回想了一下,对林千霜说道:“就在对面数过去第三个隔间,我好像看见过一个姑娘昏迷在里面,替她处理伤口之时,她腰部系的就是这块木牌。”
林千霜朝着小伙计鞠了个躬,“真的很感激你,谢谢。”
小伙计还是头一次见有人对他行那么大的礼,顿时有点受不起,他挠了挠头还没表示什么,便看见那女孩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不一会儿便出现在对面的楼道上。
“刚才好像是一团雾,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小伙计的脸色一白,拍了拍胸口,原来那个小姑娘也是个修为深不可测的修士,还好他搭理了,否则万一被记恨上,他这条小命就交代了。
厢房内悄无声息,林千霜把油纸伞放在了一旁,敲了敲门,见屋里没声音,连忙推开了门,草席上有一堆横七竖八的伤员躺着,她一眼便锁定了穆微荫的位置,小心翼翼地迈过了几个人的手和脚,蹲下了身将躺在地上的昏迷的女孩手臂拉起,她将她的手臂挽在了脖颈旁的肩膀上。
一缕魔气缭绕在她的身上,她本背着同等体型的穆微荫有点吃力,但使用了魔气之后,显然轻松了不少。
林千霜好不容易将穆微荫从人群中拉了出来,她倚在门上擦了把汗,将人半挽半搀扶着带出了房间。
她将穆微荫放在了楼边栏杆上靠着坐下,这次的任务本就有时限,她们若是不立即回天枢楼,体内种下的噬心蛊随时会夺走她们的命。
若是换作以前的她背两个人都没问题,但丹田内的魔气消耗迅速,她若是强行御剑带人,可能会在中途坠落摔死。
林千霜拍了拍穆微荫的脸颊,试图呼唤了她几下。
女孩灰尘覆盖的漂亮脸颊上干燥的唇皮的微动了一下,眼皮也似乎有要掀开的痕迹。
林千霜眼睛微亮,在穆微荫的耳侧焦急道:“快醒来,我们来不及了,噬心蛊的时辰快到了。”
脖颈侧的肩膀被毛茸茸的头搁上,泪水沾shi了她肩膀上的布料。
怀里突如其来的温暖和撞击感让她的后背重重摔在了楼栏上。
林千霜直起身子,怀里的人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部,像是抓到水中的一块浮板,那张过于早熟的冷漠眼眸之中不断有泪水滑落,喉咙里的哽咽声令她的心也抽紧了几分。
穆微荫抑制着痛苦的情绪,泪水却无法遵从她的意愿,不停地在脸颊滑落,她嗓音如撕裂般难听,完全变调地哑声道。
“小池,她不见了,整个天剑都城我都寻遍了。”
“每个角落,我都找遍了,我找不到她。”
“我找不到她。”
穆微荫颓废的模样映在了林千霜的眼中有点揪心,但她心里很清楚,穆微荫绝不能这么颓废,接下来的试炼只会越来越残酷,穆匀告诉过她,冒牌的天枢楼主穆均自小就是个疯子,视人命如草芥,一个为了锻造神兵而不择手段的疯子,又会对他的手下好到哪里去,在疯子底下干活,只有活得比疯子更疯子,才能活下去。
林千霜眼眸一怔,双手猛地推开了穆微荫,她持起油纸伞站起身,看着她单手捂住嘴发丝披散而下的狼狈模样,冷声说道:“你光想着小池,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你当初